“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己筑起的防护外壳被对方轻轻敲响,宴凉舟不由自主地捏紧茶匙,声音冷淡下来。
“因为我自己时常这么觉得。
”
宴凉舟呆住了。
沈医生淡淡讲述:“或许您已经从平忠先生那里了解过我的生平。
我年少时,家中突遭横祸,父母因车祸丧生,妹妹也因此病痛缠身,只有我,称得上是全须全尾,毫发未损。
”
“中学时,我遇到了此生最好的朋友,他热情善良,宽厚仗义,陪我度过了艰难的高中和大学时代。
可当我的演艺事业略有起色时,他却因受我牵连而落得悲惨的下场。
“之后我带着妹妹在国外疗养,生活捉襟见肘。
但当我成功毕业,成为医生能赚到不菲的薪资时,她却像是终于能放心了一般再也无力支撑,迅速枯萎最后在病痛中离开了我。
“我时常会想,好像每一次幸存的都是我,是我为他们带来了不幸吗?是我这个怪物吸取着他们的生命力,供养了自己吗?”
“不是的……”宴凉舟喃喃道。
可沈医生冰冷的陈述依然在继续:“或许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这一切不幸都是我的错。
”
“不!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宴凉舟几乎是满心愤懑地大声反驳,似乎是为了对方,也是为了与沈医生渐渐重叠的自己,“明明你也在受到伤害,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不幸归因于自己!”
沈医生的声音变得和缓下来:“情绪不错的时候,我当然能这样劝说自己,可有些时候,我的心并不由我控制。
”
“即便你是医生,也不行吗?”宴凉舟有些呆呆地问道。
“即便我是医生,也不行。
”
“不过身为医生,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那声音似乎又笑起来,“现在我可以回答宴先生刚才的问题,我看的是慈善基金会的文件。
我以妹妹的名字组建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