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他却似乎憔悴了数年,鬓角已是白发丛生。
让长福捧了一沈香木匣过来,长孙止微微抬手,按在镂刻著藤蔓图形的匣面上,低声道:“当年,就是从这个匣子开始,先皇将天下托付给了朕。
”
长孙曙三人闻言,心俱是一沈。
长福捧匣的手也微微发颤。
长孙止打开了匣子,经年沈香的气息幽幽散了出来,上用的金丝云锦闪著美丽的光华。
这一幕,与十七年前,何其相象!长孙止微微笑了笑:“阿曙,你过来。
”
长孙曙并未进前,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兄――”声音里已带著泪意。
“这是朕早已准备好的,”长孙止意态平静:“朕无子嗣,这江山本来就是要交给你的。
”
长孙曙顿首泣下:“皇兄刚过而立,储君之事――”
“朕的储君是你,这点决不会更改,”长孙止收回手,按在又开始疼痛的腹上,但神色还平静:“而且朕已另拟一旨,随这道诏书一并下发。
明日之后,朕将退位,你就不再是信王,而是央国的帝。
”
长孙邑等人也跪了下来。
长孙止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朕累了。
”
他的语气清冷而不容置喙。
长孙曙等退出来后,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措。
皇帝的举动,分明已存了死志。
长孙衡眼睛通红,恨恨道:“小息去了,就连我们都不要了吗?”
“混帐话!”长孙曙的声音虽然严厉却也有些颤抖。
从前两日,皇帝在痛苦中挣扎著喊著父皇,他就担心了。
一直以来,在皇帝心中,最重的就不是江山,也不是他们这些弟妹,而是先皇。
息的亡故,只是打开了一个缺口,皇帝心上的缺口。
长孙邑哀哀哭泣著:“二哥,现在该如何呢?”
长孙曙叹了口气。
此时内侍来报,大司马大将军夏侯桀求见。
长孙止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明。
他微微睁眼,灰蒙蒙的殿中,有一道人影,在一盏一盏地熄去灯烛。
不是长福,也不是曙他们。
那种从容沈静的风度――
长孙止一把抓住帐幔,挣扎著:“父――”
那人转过身,慢慢走过来,挽起冰绡帐:“陛下,您醒了。
”
竟是夏侯桀!长孙止心里一片空茫,倒回枕上:“来人!”
无人应声入殿。
夏侯桀坐在榻沿:“陛下,这里是承乾宫。
”
承乾宫――
长孙止猛地反应过来。
先帝曾下过旨,夏侯桀可随意出入承乾宫,而且但凡夏侯桀在殿中,任何人不得入内。
长孙止攥紧锦被:“朕可以废了这道特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