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撕裂声混着雨声传进禅房外无边的黑幕中……
忽然,不?停叫嚣的刀疤脸声音卡在了喉间,浑身一软扑倒在青砖上,身下鲜红的血从颈侧争先?恐后?的流出。
狗六活像是见了鬼似的,慌张的四处张望,吓得连滚带爬往外跑。
迎面而来的冷面煞神眼也未眨,狗六的头骨在男人掌心碎裂,人像死狗一样被丢出了禅房。
裹挟着满身寒霜的赵三?郎大踏冲进了禅房。
却见阿梨蜷缩着倒在供桌下,浑身剧烈颤抖,素麻的外衫裂了道口子,露出里头杏色中衣。
待看到阿梨额角蜿蜒的血迹,男人双手微颤,半跪着将人轻轻圈在怀里。
湿透的大氅丝绦缠在了一起,男人一把扯下,弯身紧紧抱住了颤抖的身子。
“没事了,阿梨,没事了……”
赵三?郎低声安抚,声音似喉间发出的气音。
怀中的人儿抖得像风中残叶,赵三?郎喉头忍不?住哽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
”
话音刚落,阿梨突然抓住他?早已湿透的前?襟,喉咙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滚烫的泪灼伤的男人心痛如绞。
“赵家欠你的,”男人声音沙哑似砂纸磨过青石,“从今往后?,我?来还……”
炭盆重新燃起时,子时的更鼓传来,怀里的抽噎渐渐变成压抑的啜泣。
“疼吗?”
赵三?郎轻轻擦着她破皮的红肿额角,声音哑的厉害。
阿梨摇了摇头,眼泪却跌在他?满是粗茧的虎口处,烫得他?=男人浑身一震。
短短十六年,阿梨好像只学会了忍,早已经忘了怎么喊疼。
此刻被人圈在怀里哄着,阿梨心中所有的委屈,好似终于找到了归处。
寅时,禅房里的残烛终于流尽最后?一滴泪。
阿梨在昏睡中仍紧紧揪着男人袖角,睫上凝着将落未落的泪。
怀里的呼吸渐渐平稳,赵三?郎带着厚茧的手轻轻拂过她脸颊。
忽然,冰凉的唇贴在女子额间的血痂处。
低垂的眉眼掩住男人眼底翻滚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