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安好?。
”赵三郎在榻前落座,“之?前儿子在北疆得了些玩意,”说着打开手中的乌木匣子,“北疆的雪莲,配着新猎的鹿茸煎了,给母亲补气血,对您的咳喘最有效。
”
“边关苦寒,三郎你受苦了!”
赵老夫人满眼欣慰,看着儿子脊背上透出的纱布,忽而想起那年他猎回幼狐,也是这般捧到她跟前说要?给母亲做围脖。
“北狄箭毒最忌阴湿,三郎,你这伤口还疼不疼?”
“无碍。
”赵三郎将母亲滑落的鹤氅披回肩头,“儿子带回的雪狐皮已硝制好?,您让绣娘给您做个冬日的坎肩。
”
二夫人上前添茶水,听闻不由附和,“三叔不知……”
哪只榻前的赵北川忽然转头看了过?来,寒眸冷若冰霜,二夫人不由噤声?。
“雪莲需用文火煨着,今日母亲汤药,要?劳烦二嫂亲自看顾,小丫鬟不懂事,怕是糟践了药性。
”
有心算无心,二夫人只能?笑?着应下,领着丫鬟婆子默默退出了正房,出了正房,这才?回头看了看廊下的阿梨。
看着李嬷嬷等人随王氏一并退下,赵三郎这才?从怀中掏出枚褪色的护身符,“这是两年多前,大哥随书信送我的护身符。
”
赵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微颤,枯瘦的手摩挲着,护身符上的
椿?日?
莲花纹已经模糊,就连当初鲜亮的层层花瓣也暗淡无光,“你大哥……你大哥他最是疼你……”
想起廊下跪着的单薄身影,赵三郎单膝跪地,“母亲,大哥已去,您又?何苦为?难大嫂。
”
老夫人听他突然提及这事,腕间佛珠重重磕在炕几上,“三郎!”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恍惚又?想起大郎年轻的模样,“你大哥的未亡人,自该……”
“母亲,若大嫂愿意留在赵家,赵家未亡人,自然可受香火供奉,可她还是个孩子……”
赵老夫人听闻,浑浊的眼珠迸射出不可遏制的愤怒,“赵家祠堂供奉的是忠烈,绝不是她这样的丧门星……”
“母亲,大哥早知自己时日无多,您何苦迁怒于?人,”深知母亲的固执,赵三郎极力说服,“大哥若知他的未亡人在赵家跪穿青砖,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