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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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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并不能为被我遣开的侍卫宫人所闻。

     他挣扎着,挣扎着,渐渐,再无动弹,一切又归于深海般的平静。

     我缓缓移步,靠近他,想再看清他最后的容颜。

    他双目圆睁,似有无限不甘,力竭而死。

     恍惚中,还是在那一年仲春,杏花飞扬如轻红的雨雾,他穿花度柳而来,长身玉立,丰神朗朗,只目光炯炯的打量我,道:“我是……清河王。

    ” 一开始,便是错的。

     只是记忆苍凉的碎片间,那一场春遇终究被后来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清洗去了最初天真而明净的粉红光华,只余黯黄的残影,提醒曾经的美好已当然无存。

     我伸手泯去眼角即将漫出的泪水,轻轻合上他的眼皮,端然起身。

     一切情仇,皆可放下了么? 我缓缓行至殿门前,霍然打开殿门,月光清冷,遍被深宫华林,和乾元二十七年五月十七日那夜,没有任何区别。

     心中空洞得似被蚕食过一把,我的悲泣响彻九霄:“皇上驾崩……” 尾声算来一梦浮生 乾元三十年七月十一,玄凌驾崩,年四十三,谥曰圣神章武孝皇帝,庙号宪宗。

     皇太子于灵前继位,登基大典便安排在太极殿举行,登基大典的当日亦是册封太后的盛典。

    为避兄弟名讳,润儿更名为纾润,眉庄为纾润生母,被追赠为昭惠懿安太后,作为纾润养母,我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入住颐宁宫。

    润儿是孝顺孩子,册封礼极为隆重,甚至超过了皇帝大婚的规格,普天之下,万民同庆,大周附属和邻近诸国皆派使臣前来纳贡相贺,贺纾润君临天下,贺我母仪垂范,同时为我上徽号”明懿”,时称”明懿皇太后”。

    新帝年幼,本需太后垂帘听政。

    我以多病相辞,只以玄汾是至亲皇叔为由,命他秉辅政之责;而我,不过是偶然于宫苑重重之内轻言一二而已。

     凤座高位如能凌云,然而其中冷暖,如人饮水而已。

     镂月开云馆如今已是予涵在宫中的住处,从叶澜依的绿霓居移植回来的合欢开的极好,枝叶葳莛,密密宛如绿云,蔚成华盖。

     暮春时节,已有零星粉色合欢点缀绿云间,涵儿正握了笔饱蘸了浓墨,在窗下一笔一画认真书写,“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 绵绵轻薄的日光下枝影寂寥,似是淡淡的烙印浮在涵而白净的小脸上,他似是不解其中意,一边念一边轻轻反复吟哦。

    有清单的风从容吹过,打开的窗轻轻扑棱,发出沉闷绵长的声音,偶尔有被风吹落的羽毛样的合欢花,轻轻拂于乌沉沉的紫檀案几上,那样轻绵的落花声声,却似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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