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碧波星光,玄凌颓败的容颜在这绚烂里愈发模糊不清,仿佛隔得那样远,远得叫我想不起他的样子。
唇际泛起凄楚微笑,“是。
这天下很快就是臣妾的了,只是……”我低低道:“臣妾要这天下来做什么,臣妾要的始终都没有得到。
”
玄凌若有所思,帐幔轻垂逶迤于地,静静隔开我和他。
他苦笑,“朕这一生所求或许曾经得到,然而如流沙逝于掌心,终于也都没有了。
”他的胸口起伏着,似一浪一浪狂潮,“???郑?你已经很久没叫过朕四郎了,你,再叫朕一次,好么?”
我摇一摇头,低柔婉转,“皇上累了,好好歇一歇吧。
臣妾先告退了。
”
他的眼光中有软弱的乞求,“???郑?你再像从前那样叫我一次四郎,就像你刚进宫时那样。
”
我微微含了笑意,那笑却是最远的隔膜与距离。
“皇上,臣妾三十有余,已经不是当初了。
”我口中衔了一丝恨意与怅惘,“刚进宫的那个???忠丫?死了,皇上忘记了么?是您亲手杀了她的,臣妾是皇贵妃甄?帧!?
他的眼光一点点冷下来,像燃尽了的余灰,冷到死,冷成灰烬,湮灭与尘土无异。
他茫然而空洞地看着华丽奢靡的七宝攒金丝帐帘,无力道:“是啊!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那时候,朕与???帧?…与宛宛……那时侯,我们多年轻……再回不去了。
”他喃喃片刻,注目于我,“为了老六,你恨毒了朕,是不是?”
我恬静微笑,似五月青翠枝蔓间悄悄绽出的一朵红色蔷薇,“皇上圣明。
只是皇上不知滟嫔才是恨毒了您,否则,您以为她为什么要您死呢?”金镶玉护甲敲在青花碗盏上玲珑作响,“不过您放心,臣妾再恨毒了您,也会好好抚育太子。
眉姐姐若知道是她与温实初的孩子登上御座,九泉之下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他倏然暴起,似是不能相信一般,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他已是病空了的人,怎经得起这样一下,整个人如摧枯拉朽一般倒了下去,喘着粗气道:“你这个毒妇,朕要杀了你……”
“比起皇上残杀手足之毒,臣妾甘拜下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臣妾尚觉得还得不够呢!”我明艳地笑,拨弄着耳垂上虎睛石银线坠子。
他犹不甘心,狠命拍着床榻道:“来人……”
“来人?”我轻笑出声,恍若初入宫闱时的天真,“臣妾就在这里!”
暗红苏绣织金锦被因他的激烈动作而翻涌似急潮,我退开数丈远,冷眼看他暴怒,语意温和,“皇上刚服过参汤,动怒无益于龙体安泰。
”
他见我缓缓退远,愈加怒不可遏,伸手欲捉住我。
窗外唯有风声漱漱,如泣如诉。
空阔的大殿,重重帘帷深重,他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