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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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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多穿了几层衣物,不消几日,原本娇嫩的手足就长满了累垂的冻疮,颗颗紫如葡萄,鲜红欲滴,不时迸裂血口,泛出鲜红的缕缕血丝。

    浣碧与流朱焦急不已,也顾不得忌讳,夜夜和我挤了一处睡,互相取暖。

    我才发现,她们的手足也俱已开裂破损了。

     我再耐不住,心疼之余不由三人抱头垂泪。

    我含泪道:“昔年在府中为奴为牌,你们也不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如今反要和我一同遭这样的罪。

    ” 浣碧用腿暖着我的足,伤感道:“小姐又何曾这样辛苦过。

    皇上也太……” 流朱抹了泪,愤然道:“奴牌百般求告,只希望内务府可以通融送些医治冻疮的宫药来,或是拿些黑炭来也好啊!谁晓得他们理也不理,更不放奴牌出去,只在门外百般奚落。

    当初他们是怎么讨好巴解咱们来着。

    ” 浣碧叹气,瞪了一眼流朱道:“你就消停些吧,还嫌不够闹心么?” 流朱恨道:“总有一日,我便要他们知道她流朱姑奶奶的厉害!”说着把我的手捂在她怀中。

    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唯有怀中一点暖气,尽数暖给了我。

    我紧紧搂住她们,心下更是难过,道:“原本要为你们谋一个好出路,恐怕也是不能了,只怕是自身难保了,却拖累了你们。

    ”我对浣碧更是愧疚,“浣碧,我更连累你。

    ” 浣碧轻轻摆首,只是默然落泪。

    流朱慨然道:“难道奴婢跟着小姐只是为享福的吗?!奴婢自小跟着小姐,既跟着小姐享了安乐,更不怕陪着小姐分担。

    奴婢的一身都是小姐的。

    ” 我泫然:“我又何曾把你们看作了奴婢呢?” 浣碧眼中泪光闪烁,“流朱说得不错。

    小姐待咱们不同奴婢,难道还怕一起捱过去么?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 月光晦暗不明,淡淡地低一抹灰影,深夜的殿中越发寒冷。

    我心中凄楚,又怕辗转侧身吵醒了身边的流朱和浣碧,便僵着不动。

    月光森森的落在帐上,今日又是月尾了。

    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的似割着心。

    月圆月缺,日日都在变幻不定。

    可是说到人心的善变多端,又岂是月亮的阴晴圆缺可以比拟半分的呢? 我在惆怅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许是连日的饮食无常,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精神委顿。

    或是因为这不堪的心力,一向不太准确的信期也比上月晚了三五夭。

    身体和心都是说不出的酸胀难过。

    槿汐焦急不堪,几番要为我疏通了侍卫去请太医来。

    奈何守卫棠梨宫的那些侍卫极是凶蛮,态度也恶劣,丝毫不加理会,逼急了只道:“皇上有过旨意,不许这宫里有一个人出去。

    别的咱们也管不了。

    ”于是眼瞧着我一日复一日的憔悴虚弱下去。

     终于那一日晨起换衣时,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虚浮,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却是温实初在近旁,殿中复又生起了炭火,温暖而明亮。

    温热的草药在小银桃子上咕嘟咕嘟地滚着,微微有些熏人。

    身上的被褥一应换了松软干燥的,塞了一个铜制的汤婆子焙在脚边取暖。

     我抬一抬手,却见手上厚厚包了层软布,不由惊诧,槿汐笑吟吟在一旁道:“娘娘别动,刚涂了治冻疮的貂油,怕脏了衣服。

    ”她端了一碗燕窝轻轻吹着,用银匙一口口舀了喂到我唇边。

    我头晕目眩,身上软绵绵的乏力,只瞪着周遭的这一切疑惑。

    囚禁之中何来这样的礼遇,而脚边的汤婆子热热烫着脚,分明又不是虚幻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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