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下头,示意归雪间继续说。
归雪间只好将书院先生们猜测的那一套拿出来:“他可能是觉得我有莲花的保护,是个很重要的人。
但他猜错了,莲子是你的,他不知道是你在保护我。
”
于怀鹤又问:“去救你的时候,怎么待在结界边缘?”
归雪间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他装作你,想骗我出去。
我知道不是你,就想用符箓镇住他,或许能趁机逃走。
”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还是很有逻辑的。
然而于怀鹤似乎不是很信。
毕竟是说谎,归雪间的眼神游移不定,见到于怀鹤的左手搁在被子上,伤口裹得严严实实,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提出让于怀鹤包扎伤口是,对方会有那样的眼神。
……于怀鹤已经认定七杀藤的忽然消失是有问题的,不是幻术。
关于这一条,于怀鹤甚至没有给自己狡辩的机会,他有自己的判断。
想要改变于怀鹤的认知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他是那种绝不会怀疑自我,因外物动摇的人。
因为不能言明的原因,归雪间时常需要在别人面前掩盖事实,或许是他很有说谎的天赋,从来面不改色,又或者是他的身体确实虚弱,有点弱不禁风的意思,干不了什么坏事,所以似乎没被人怀疑过。
但眼前的人是于怀鹤,归雪间的心跳加速,有点编不下去了。
果然,只听于怀鹤平淡地问道:“是么?”
归雪间枕在枕头上,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于怀鹤穿着宽松的常服,头发也没束,发带随意地搁在自己的枕边,似乎是洗了个澡过来的。
不像平日里那样疏冷,看起来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懒散,并不是正经审问犯人的样子。
而自己也不是犯人,没有哪个犯人会躺在床上受审。
一瞬间,归雪间想了很多。
于怀鹤会这样审问别人吗?
不会。
如果是别人,他有了疑虑,会一言不发直接查下去,而不是等在床头,让犯人自己交代。
由此可见,于怀鹤对待自己和别人有很大差别。
于怀鹤会因为问不出什么而对自己动手吗?
不可能。
忽然间,归雪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怀鹤又没有当场抓住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隐瞒了事情。
这件事归雪间不想告诉别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特别是不会伤害于怀鹤,所以还是可以继续隐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