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很难,说不知道很简单。
于是,归雪间在枕头上挪了挪,靠近了于怀鹤的右手。
于怀鹤的感觉很敏锐,何况是这样刻意的触碰。
他的手停在原处,没有动作,过了一小会儿,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拨开归雪间垂在脸侧的头发,将归雪间埋在枕头间,被浓密长发掩埋的脸抬了起来。
很小的一张脸,乖乖地抵在于怀鹤的掌心。
归雪间抬起眼,眼睑微微颤动,安静地、毫无防备地看向于怀鹤。
他的嗓音带着一点睡醒后的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我很害怕,一直在等你。
”
“我知道你会来。
”
归雪间缓缓地眨眼,睫毛蹭在于怀鹤的掌心,应该是有点痒,于怀鹤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于怀鹤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指腹贴着归雪间的眼角,很轻地抚摸着。
半晌,他“嗯”了一声,似乎很容易就被打动,放过了归雪间:“约定了一刻钟,我一定会来。
”
归雪间逃过一劫,逃得太简单,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于怀鹤认为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自己不想说,这个人又觉得事情不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没有追究下去。
龙傲天,你好自信。
……但,似乎也没错。
归雪间又没拿这个做坏事。
不能说的主要原因是太惊世骇俗,容易被抓住关起来,而且他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体质从出生就是为了成为魔尊容器的事,难以启齿。
可能是察觉到归雪间暂时不想睡,于怀鹤添了些灵力,令琉璃灯内的烛火更亮。
归雪间想起两人的约定,也想找这个人的麻烦了,说:“可是你受伤了。
”
于怀鹤道:“当时说的是尽量。
”
竟然天衣无缝,挑不出毛病。
一直这样托着,脖子会僵,于怀鹤松开手,归雪间的半边脸重新陷入柔软的枕头:“你的左手还疼吗?找先生看过了吗?”
于怀鹤挑了下眉。
归雪间:“。
”
之前已经提过了,现在刻意不提,像是做贼心虚,而他没有做贼,不必心虚。
归雪间有充分的理由:“总觉得你仗着修为高,对伤口不很上心,我是你的未婚夫,有责任关心。
”
流光溢彩中,于怀鹤的眉眼格外英俊,他很轻地笑了,回答得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