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扫视一周,径直走向江婉柔,“肚子不舒服?”
“常安,叫太医。
”
“不用,我好着呢。
”
江婉柔下巴微抬,朝地上的丫鬟,道:“夫君还是请太医看看那丫鬟吧,打坏了,人家主子心疼。
”
她说话阴阳怪气,陆奉不会听不出来。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江婉柔迎上他的目光,怒瞪着他。
人闹到她跟前,还不许她说两句话了!
常安上前一步,欲和陆奉私语,江婉柔忽然站起来,捧着肚子艰难地福了个身,道:“既然夫君说话我不方便听,我走便是,不必特意背着我。
”
“胡闹。
”
陆奉脸色骤沉,翠珠金桃和常安连忙跪下。
陆奉按着弯腰弯了一半的江婉柔,他手臂又重又沉,江婉柔抵不过他的力气,又不愿让他碰,扭来扭去。
陆奉顾念她的肚子,两人拉扯一番,最后她被困在陆奉怀里,动弹不得。
陆奉冷声道:“你们都下去。
”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他不想在众人面前给她没脸。
江婉柔恃孕行凶,并不领他的情。
“别呀,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被打成这样,就为了见陆指挥使一面,这么让人走了,多让人伤心。
”
她几次三番作妖,陆奉脸色愈发森然,他眼神扫过常安,“说。
”
常安垂着头,不敢看他,“禀大人,地上是……那位身边的侍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夫人。
”
“拖出去,杖毙。
”
陆奉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看向江婉柔,“值得这么大气性?”
他连那丫鬟的脸都没看清,轻飘飘就是一条人命。
江婉柔心里一凉,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夫君没听常安说么,是‘那位’身边的呢,夫君瞒着我,我还不能生气了?”
常安遮遮掩掩,她很快想到近来府中账务对不上的事,偏偏那么巧,少的都是胭脂水粉的女子物件。
陆奉一向把内宅之事交给她,她竟然忘了,开库房的钥匙,陆奉这个主君手里也有一把呢。
心里再难相信,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江婉柔心中白茫茫一片,没了平日的冷静,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她其实知道,怎么做对她最好。
她应该主动把人纳进府,牢牢捏在她手心里,让“她”翻不出风浪。
如此,外头再也不会有人说她擅妒,陆奉也会念她一份好。
她有淮翊,肚子里又怀着一个,掌家多年从未出过错,陆奉会给她应有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