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看着她,不说话。
宋婉总觉得沈行那一双含情眼像是会说话,尤其是过了这些年,青涩褪去,多了几分沉稳和从容,不说话时盯着她,那隐隐的侵略感让她心慌意乱。
“你别这么看我!”宋婉受不住他那灼热的目光,慌乱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总这么来我梦里,我会不会有什么损伤呀?”
比如被吸阳气什么的。
眼睛被她的手覆盖住,其他感官灵敏了起来。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
在北境苦行僧般的日子,他一度以为自己毫无七情六欲可言了,而此刻,沈行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还阳的鬼,现在身体各处都活了过来。
“你常梦见我?”他问。
宋婉累了,干脆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腿上,鼻音浓重带着点委屈,“你总是入我的梦。
”
“都梦见我什么?”他问。
宋婉侧过身,将脸埋进他腰腹部的衣衫里,闷闷道:“就是以前的那些事,以前你和我在宋府的时候。
这样,我会不会被你吸阳气啊?”
沈行失笑,一时不想告诉她真相,就这么顺着她说下去好像才能探听出她的心意来,便哄道,“不会。
《聊斋》你不是看过么,人和鬼做那种事,才会被吸阳气。
”
宋婉想了想,将脸埋得更深了,“那完了。
”
沈行深深地吸了口气。
宋婉有些累了,阖上眼,轻声说:“可是,可是你能入我梦里,我很高兴……”
他垂下眼看她,寺庙香舍里的灯光昏暗,将她精致的眉眼晕染出如梦似幻的美丽来,枕在他腿上的侧脸弧度完美,睫毛纤长,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挺翘,像小猫一样,还有饱满莹润的嘴唇。
在没有她的每一个日夜里,描摹过许多遍她的样子。
每一处他都爱极。
“我给你烧了很多香,很多黄纸,还跟着寺庙中的师父给你做了水陆大会,珩舟,我希望你过得好……”她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呀,真的就那么去送死了……”
他不再与她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如瀑的青丝。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均匀起。
沈行想,她眼下都是乌青,定是很久没好好睡了。
她是从何处得知了他的“死因”,竟折磨她许久。
他一直坚持不信是她设下圈套诓他去送死,看来没有错。
忽然,本躺在他腿上的人往深处蹭了蹭,呢喃着什么,像是想找个舒服的姿势。
他忍不住低吟出声,想往后躲一躲,却又怕吵醒她。
奈何她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