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中的那样亲密。
那时她才及笄不久,现在也是个孩子心性,他愿意相信沈行没赶上好时候,而她情窦初开之时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那你可有心上人?”沈湛又问道。
青年立于月下,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阵细微的痉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跳轰隆作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在等着被宣判生死。
宋婉嘴里边喊着热,边呜呜哭了起来,“我、我有心上人啊,可他不娶我,就会玩弄我,他是个大坏蛋!”
“他叫沈湛。
”
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暖意浇在心上,沈湛只觉得心脏胀痛又柔软。
他上前将她搂进怀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醒酒汤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今晚睡这吧。
”
她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他“好啊……给、给我脱鞋!”
而埋在沈湛胸膛中的那张脸,面无表情,眼眸幽黑。
*
“天气越热了,姑娘每日还坚持晨练么?”元儿为宋婉挽了个利落的发髻,“得早些回来呀,免得日头出来。
”
宋婉淡然道:“所以才起的这么早。
悄声些,别吵醒世子。
”
迎着熹微的晨光,宋婉微微喘着,跑过错落的小亭,泛着烟波的湖边□□,还有修得雅致的两两相对亭……天完全大亮的时候,宋婉擦着汗回到了院子里。
沈湛已起来了,快到夏日,清晨不冷不热,薄薄的天光洒在他单薄的细麻禅衣上。
他正看给那花圃里顽强活了下来的野花浇水,并未察觉到她回来,没有回头,只见鬓边的几缕碎发未束,随着微风飘荡,单薄的肩背挺直,人如松柏似的。
沈湛在日后回忆起这一天,并无什么不同。
她跑步回来的时候,红扑扑的脸颊甚是可爱,他还颇感欣慰,觉得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宋婉这些日子在园子中没闲着,学了插花,还学了茶艺,洗漱干净后净了手,照例给他沏茶。
细长嫩白的手指悠然捻起茶叶,放进沸腾的水里,闲谈似的问他要配什么茶果子。
沈湛点了清淡的桂花糕,夸赞了她现在已调得一手好茶,心境随着晕开的茶香而开阔起来。
到了午后,宋婉问沈湛要不要一同出去逛逛,先前在绸缎庄订的那批丝绸到了,她要去清点一下数落。
沈湛并不喜日光,尤其是午后日头灼人,更是深居简出。
宋婉知他不喜,便也不强求,只再问道:“真的不要和我一起去么?”
她语调温柔缓慢,如午后暖洋洋的日光般悄然熏人欲眠,带着迷惑的意味。
沈湛有一瞬的晃神,没有多想,只道想买什么就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