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送礼断不敢耍这样的花样,这话里话外无不是为表钦佩之意要为公主献礼,可见他两手空空,显然是没有准备。
就在众人并不看好岳德发这样的谄媚时,公主竟是欣然应允,又道:“可我观岳老爷的意思,莫不是要请我去府上一叙吧?”
岳德发连忙笑着点头,很是殷勤道:“府上一切准备就绪,且等着公主您能来。
”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没有不去的道理了。
于是燕鸣歌吩咐人向驿司留话,此后便与陆昀一道去了岳府。
戴震只当公主是一时兴起,可即便如此却也寸步不离跟着一道前去。
因在外面恐人多眼杂,一路上燕鸣歌端坐在榻并未多言。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马车稳稳地停在岳府中门前,仆从抬下岳德发的马车推他进去。
岳德发则是笑容满面,同门房吩咐几句后,亲自去迎公主进门。
出行在外,燕鸣歌带了罗衣随身侍奉,故而便没瞧见候在一旁正要扶她下车的陆昀来。
等进了岳府,瞧见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时,燕鸣歌心底别提有多么雀跃来。
抬眼间她用余光瞥见陆昀似乎对这里也很是熟悉,再想起他方才的提醒,燕鸣歌不由得想到,莫非这件事情也有他的手笔不成。
难不成在到蒲城之前,他的人就已经把岳家查了个底朝天。
虽然燕鸣歌确信陆昀不会做害她的事,可有些事情他一旦沾手了,日后恐会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名声不说,即便是想要再回到朝廷上,也难以洗清了。
燕鸣歌目光坦荡,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岳府的花草树木上,一直到了正堂,她才故意寻了个由头让罗衣下去。
与此同时为了支开陆昀,让他去跟着罗衣,别让她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交给砚台即可,偏偏燕鸣歌那副神色,不容他推脱。
是以,陆昀只好依着她的意思离开,徒留她一人待在正堂。
没了外人在,燕鸣歌摸出帕子望眼角拭泪,“山叔,您还活着?”
这样一句稀疏平常的问候,却是陈山在梦里听了百转千回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活着见到公主的这一天。
去年龙骧军打的那场败仗,几乎是全军覆没。
其余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苟延残喘之辈,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下去陪兄弟,无非是为了那一口气。
若是不能为八万将士报仇雪恨,揪出那藏得严严实实的叛国贼,他们又有何颜面去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