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正欲起身相迎,却听见男人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响起,“低头跪着。
”
比起性子宽和待人和善的公主,几个随行的婢女更怕世子,故而她当即照做,并不敢问缘由。
燕鸣歌软着身子被他放在榻上,又用厚实的被褥盖好后,就又迷迷糊糊听他吩咐道:“打些热水来。
”
言罢,罗衣头也不抬起身退了出去,好半晌送来了热水这才匆匆离去,回了几个婢女们一齐住的营帐。
一直到月移中天,借着唳唳风声遮掩,这一番讨教才算结束。
这遭为他解惑,却是彻底废去了半条命。
昏睡前留有的最后一丝意识时,燕鸣歌这般作想。
等她再醒来时辘辘马车行驶在官路上早就出了光州,趁着就地歇息的功夫,燕鸣歌吩咐罗衣去请陆昀和戴震来。
得知公主传召戴震原本还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她会怪罪昨夜惊马,害得她当即晕厥。
陆昀自会确保万无一失,故而他编出的谎话并未让他生疑,只当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疏忽大意,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有陆昀提前安抚了几句,戴震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安稳些。
众目睽睽之下传他二人来,为的就是不给陆昀占便宜的机会,他着实太过粘人,贪得无厌就跟癞皮狗似的。
何况昨夜偶然听霍昆提了一句,说是这边在光州地界。
对于光州这个名字燕鸣歌并不陌生,三年前她化名为严小娘子,无意间救了的姜澜外祖家便在光州。
那时姜澜怕自己不相信他,将他的一概遭遇悉数告知,光州多山贼,匪患频出,以烧杀抢掠为生,甚至就连官兵都不敢来镇压。
这其中原因似乎听姜澜提起过一嘴,只是时日已久,她又记不得那般清楚。
燕鸣歌将这件事说与二人听时,戴震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道:“原本我们是该将人立刻扭送至官府,可昨日那罪魁祸首消失不见,其余人又只是无辜百姓,于是我便……我便做主……”
剩下的话他不做多言,却见公主冷声问道:“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