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诏也好,我听爹说,朝中原打算对南诏用兵,因晋王爷之前遇刺受伤,大军没了主帅,新朝刚立,陛下又不可亲征……但是杨相那边也是跃跃欲试,搞不好哪天就出兵了,常言道,鸡蛋不放一个筐。
”
妙仪见他说得坦荡,丝毫没有要规劝她去南诏的意思,放下了一半戒心,又被他的说辞逗得勾起嘴角:“柳公子与我想的一样,如此最好。
”
她每次和柳辰鱼见面,不是小心翼翼,就是匆匆忙忙,现在想来发现对他只是甚少,又道:“柳公子,令尊与你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襄助外祖和我?”
柳辰鱼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盯着妙仪,眼光虽然直愣愣的,却澄澈得不染纤尘:“相爷对家父有知遇之恩,理应报答,至于我……说出来也许姐姐不信,我在秦州的时候,正写着话本,初见姐姐那一日,看见翩翩花雨落在姐姐身上,便觉得我话本里的人物,这世上竟然真的有。
”
他说完这一番话,不闻妙仪回应,料想自已说的孟浪了些,有些脸热,又夹了一筷子菜,“后来偶然看到家父书房中的画像,问出了因由,又惊异姐姐的曲折,竟也和她像极了,加上那日在王府见姐姐过得忧愁,所以一心想救姐姐出来。
”
他的一番解释,出乎妙仪的预料,一时间愣住了,看见他红了的耳朵,不似说谎。
若真是如他所言,不得不感叹老谋深算如外祖,竟然阴差阳错找了这么个单纯少年来搭救自已。
“原来是这样,柳公子的书叫什么名字,不知我有没有机会拜读?”
柳辰鱼抬起头,笑眼盈盈道:“我的书叫浣纱记,已出了三册,读的人很多……”
他一开口才发现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忙又捂着嘴:“我爹不让我看话本,我也不敢告诉他写话本的事,所以给自已起了个别名,叫梁辰子……我为着写书也尝五湖四海游历一年,路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都被我写进了书里了……”
妙仪见他说起来滔滔不绝,眼中晶亮,由衷赞道:“梁辰子,是个好听的名字,没想到柳公子年纪不大,却颇有建树。
”
柳辰鱼早前的沉郁了大半年,被人一夸,有几分羞赧:“我志不在朝堂,在寻常人眼中也算不上建树了。
”
“公子将自已想做的事做好,便是建树了,不在乎他人看法。
”
他的志趣被人理解,恍然间似是寻到了一个知已:“殿下现在离了王府,也是自由自在,定能顺心如意。
”
妙仪垂下眼:“借你吉言。
”
她若要顺心如意,还差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