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人了,再这么下去,马也要跑不动了。
”
……
眼看军心日益涣散,武攸远坐不住了:“再这么对耗下去,就要把我们自己耗没了!古时打仗只带三日之粮,不够就打,打赢了就抢,打输了也比饿死好,我们的粮草可不只三日,为何不能打!”
营帐中烧着小小一盆柴火,能温暖的地方只能周遭一圈。
顾扶洲在柴火旁坐了许久,手是暖起来了,身上的盔甲还是冷的和雪一样。
他托腮看着摇曳的火焰,耳旁是武攸远和史沛这几日翻来覆去说了无数次的话。
史沛摇了摇头,不敢苟同:“小武将军,你也说那是古时了。
雍凉这么大一座城池,若要攻陷,至少需要守城者十倍的兵力。
”
“但史将军有没有想过,西夏被我们耗了这么久,情况肯定比我们更糟糕。
这几个月,我军修工事,围点打援,可谓是万事俱备。
再拖下去,日子一天天变冷,如果再和去年一样被大雪封了路,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一支孤军了?”
“可如今的情况,即便我们能攻下雍凉,恐怕也会伤亡无数……”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武攸远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史将军未免太贪生怕死了。
”
“攸远。
”顾扶洲开口道,“注意你的措辞。
”
武攸远被吓了一跳,像才想起顾扶洲就坐在身后:“大将军竟然在听我们说话?”
顾扶洲抬眼看他:“不然?”
“您总不吭声,我还以为您在想事情。
”
“想事情也不耽误听你们说话,一心二用是为将者的必备技能。
”顾扶洲往火里添了些柴火,“你方才的话过分了。
去给史将军道个歉。
”
武攸远刚要开口道歉,就看史沛苦笑道:“我的确怕死,我怕的是弟兄们白白送死。
将军也好,伙夫也好,他们都是爹娘生的,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武攸远这就忘了要道歉的事,反驳道:“可现在不死人,以后会死的更多!”
武攸远和史沛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又有过命的交情,一般都是帐内吵架帐外和。
只要不是很过分,顾扶洲也懒得管他们。
史武两人争论得激烈,顾扶洲走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