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淡道:“未必。
”
奚容轻嗤一声,显然不信林清羽所言。
他最后看了眼泪流满面的萧玠,轻声道:“留他一条性命,他什么都不懂。
”
林清羽不置可否,一扬手,两个御林军走上前,将奚容带了下去。
萧玠心中大恸,不顾一切地追上:“阿容!”
吴战挡住他的去路,问林清羽:“林太医,皇……他怎么办。
”
林清羽道:“皇上累了,扶他回寝宫休息。
”
谢敏皱起眉:“先帝遗诏虽是保先太子储位,但先太子早已病逝。
”
“谢大人说得对。
”恒亲王一副公平公正的口吻,“先帝那一脉,已无人可继承大统,总不能让谋反篡位的萧玠继续坐这个皇位。
按照大瑜的祖宗规矩,那只能从宗室里过继了。
”
林清羽道:“九王爷是忘了淮王么。
”
“开什么玩笑!淮王心智不全,如同三岁小儿一般,如何能做一国国君?”
“至少,淮王不会自作聪明。
而且,他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
”林清羽话锋一转,道,“西北正在紧要关头,今日之事不可宣扬。
诸位都是朝中栋梁,其中利害,应当比下官清楚。
”
这日之后,初熹帝称病不朝,改天子朱批为内阁蓝批,由内阁主理朝政。
另外,丞相崔敛言明致仕之意,皇帝准奏后,他带着一家人远远离开了京城。
恒亲王也被谴回封地,非诏不得入京。
江南那批粮草乃林清羽和李潺耗尽心血筹得,本可以让西北大军支撑许久,如今只剩下两成。
李潺已经十万火急地从北方调粮,却遭遇了大雪封路,原本七八日的路程,生生要拖到半月,也不知能不能赶得及。
铲除异己之后,本该是稍可松懈之时,林清羽心口却总是萦绕着一层难以言喻的恐惧,一连几天深夜梦魇。
梦中,他回到了南安侯府,站在蓝风阁的庭院中,撑着一把绛红色的伞,脚下是茫茫一片雪地。
他看到了那把熟悉的轮椅,轮椅上身着红衣的陆晚丞垂着脑袋,安然沉睡。
他赤脚踩在雪地上,拖着嫁衣的裙摆,一步步走向陆晚丞,用伞挡住下落的雪花。
此时,陆晚丞赫然变成了顾扶洲的脸。
他拼命地伸出手,伞跌在雪地里,却如何都够不到眼前人。
林清羽惊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