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吃过苦,比“养尊处优”的儿子会照顾人多了,她一进来就忙着干活,踮着脚擦拭窗台上的灰尘,把带来的百合插在玻璃瓶里,动作利落地换好床单,又不知从哪变出个软枕垫在她腰后。
热水总是温度刚好,饭菜永远合她口味,连输液时手背发凉都知道用毛巾包个暖水袋。
可即使是这样,王雅芝依然倔强的不肯同意,她不是不喜欢黄兰这个人,只是担心她的家庭。
毕竟从小是被亲生父母抛弃,收养她的父母也只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才将她抱回来的,后来有了儿子后,对她动辄打骂,她担心在这样畸形家庭成长起来的黄兰,心里会扭曲。
可黄兰呢?哪怕是萧默因为王雅芝的抗拒生气,冷着脸,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笑,不会埋怨什么。
一直到素素出生了,王雅芝依然与黄兰不亲。
改变,是萧默从派出所遴选去缉毒大队的时候。
大概是妈妈天生的直觉,王雅芝怎么都不愿意,不同意,因为这个,跟萧默吵了好多次,谁劝都没用。
大家问原因,她也不说,抿着个嘴,逮着谁跟谁吵,气的一向惯着她的萧云鹏破口大骂:“你是被疯狗咬了吗?怎么回事儿!”
一个午后,王雅芝在藤椅上晒太阳,儿子这事儿,她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强势,心力交瘁。
黄兰正俯身在窗台前侍弄那几盆绿植,水壶倾斜的弧度恰到好处,清水顺着壶嘴缓缓流入花盆。
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静,仿佛永远都能这样从容不迫地应对生活的波澜。
王雅芝的目光落在儿媳微微弓起的脊背上,半晌才开口:“你……也答应让他去了?”
水壶轻轻一顿。
黄兰转过身来,发丝间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她点了点头。
屋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水滴落在叶片上的声响。
王雅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黄兰的手指在百合花瓣上微微一顿。
晨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妈……”她声音很轻,“我比谁都害怕这个结果。
”水珠从花瓣滚落,在她手背上碎成晶莹的泪痕。
王雅芝枯瘦的手指攥紧了被角,指节泛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