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雅芝又端着果盘过来了,萧素素点头接了过去,平时邻里乡村的有来看王雅芝的,她算着日子快到了,就把水果都给孙女留着,香蕉都有些发黑了也舍不得吃。
萧素素扒开香蕉,有点心酸:“奶,你也吃。
”
王雅芝挪了挪身子,盘腿挨着孙女坐下。
枯瘦的手指悄悄指了指院子方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试探:“素啊,你妈这回……气色瞧着好多了?”她顿了顿,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是不是……遇着合适的人了?”
萧素素一口香蕉噎在喉间,呛得眼眶发红。
王雅芝慌忙拍打孙女单薄的背脊,粗粝的手掌一下下顺着:“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
好容易顺过气来,萧素素捧着水碗,忍不住多看了奶奶两眼。
这小老太太眼睛不好使,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没那回事。
”她轻声说,“就是……妈妈自己走出来了。
”
“这样啊……”王雅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人也没那么精神八卦了。
萧素素随口问:“奶,你希望妈妈找别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她突然意识到,对奶奶而言,这个“别人”或许意味着再也等不来这每年一次的探望。
“瞧我宝贝孙女儿这自私劲儿。
”王雅芝的大手握着萧素素的手拍了拍。
素素:……
老人,都是直言不讳的,哪儿动什么委婉。
“我也不想看你妈那么苦啊……太苦了……”
萧素素怔住了。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那些说不出口的疼惜,都化作了掌纹里深深浅浅的温度。
黄兰有多苦,她比谁都知道。
这个儿媳妇,原本不是她心里属意的人选。
当年萧默领着黄兰上门时,王雅芝连正眼都不愿多给。
可她那从小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孝子儿子,硬是软磨硬泡了几年,就是不松口。
记得那年她做胆囊手术,还是学生的萧默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两周。
少年人倔得很,任凭她怎么赶都不肯走,到最后身上都臭了,黄兰来了才把他撵回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