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了,什么原因都不足够师家的继承人去做这样的事。
唯独师雪章和楚兆知道。
那只会是因为师雪章。
纵然曾经有千般不愿,师钦川的坏与好都被师雪章牢牢记在心中。
深爱的娘亲回到师家之后,情郎越过了孩子,他们不再是以前那样亲密。
好像整个家里,师雪章仅仅能与他缠人的弟弟相依为命。
师雪章会无数次回忆起弟弟离开时那张溢满眼泪的脸,沉重的癫狂的爱意,每次想起都叫他喘不过气。
他从不知道,原来离开师钦川的掌心是这般轻易的。
“曾经我会想,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那便杀了你。
”
当时对方深深瞧着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突然长叹一口气,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已经上潮的思念与妒恨。
师钦川笑起来。
他真的是名满上京的贵公子,满身是血,依然端正地要命。
仿佛依然还是那个站在所有人中间,光风霁月的师家继承人。
只有不尽的眼泪混着血迹,显出颓败的凄惨,“我舍不得了……”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相见。
久到连师雪章也开始思念。
师雪章将这枚会作响的圈子收揽到自己怀中,他轻问:“钦川怎么样了?”
花匠却不答,只凝望着他的脸。
透出神光的眼涌动出无尽的狂澜,说:“快跟我走。
”
皇后和花匠改换行装逃走了。
程鸿光没有跟。
他留在原地,脑海里是师雪章刹那的笑意,那表情自然好过半日相对的倦怠。
于是他又坐下来开始未完成的肖像。
原来的程鸿光会为了活着去窃用师雪章的脸,来当自己春图的主角。
他悔过了好多年,好想告诉对方。
这一次就算真的死掉,也不会再让人失望流泪。
但程鸿光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