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不远处吹来,让她清醒许多。
她感觉心上破了个窟窿,冷风吹进来,她觉得疼,可这伤口太久了,久到结痂,腐烂,于是这种痛苦麻麻地传遍全身,让她甚至觉得是一种习惯。
她在长廊站了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平时谢长寂都会在这里等着,可今日安安静静,便显得房间异常空旷。
她坐到床边脚踏上,靠着床身,屈膝环抱住自己。
周边太安静,好像人被溺在水里,无法呼吸,也无法呼救。
她独身坐在空旷房间,好久,听见开门声。
她静静看着地面,旁边有人悄无声息而来,坐到她身边。
他什么都不说,好像不存在,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又提醒着,有个人在她身侧。
两人静默无声,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谢长寂。
”
“嗯。
”
“我有点难受。
”
“你可以和我说话。
”
“说给你听,”听到这话,花向晚笑笑,“又有什么用?”
说着,她仰起头:“死了的人不会活,过去的事不会改。
”
她转头看向旁边少年:“你又能做什么呢?”
他能为她做什么呢?
已经发生的他不能逆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苦海挣扎沉沦。
哪怕他跟随着她跋涉而下,可这个人所受的折磨,苦难,却不会减少一分。
他一生受过无数安慰,她死的时候,问心剑一脉近绝的时候,天剑宗被困的时候,昆虚子、掌门……无数人上前安慰过他。
“长寂,你不要难过。
”
可该疼的还是疼,无法入眠还是无法入眠,痛苦还是痛苦,不会改变半分。
他还要应对着这些人情往来,平静告诉他们:“多谢关心。
”
后来所有人都传,他问心剑已至璞境,犹如天道看世,不必担忧,也就不必上心。
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都会付诸东流,他不会回应。
问心剑一脉之外,除了昆虚子,于天剑宗而言,他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把剑。
可他知道自己这把剑,日日夜夜,所受着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