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的侍女。
”
冯桑大概是听懂了。
从那天起,每一次他们踢蹴鞠,她都只蹲在老地方偷偷看他。
一旦和人对上视线,她就会像做贼一样,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掉。
仿佛怕多留一会儿,就会给他丢人。
冯慈当时不觉得自己错了。
长大一些后,回忆起小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
那些道歉的话,已经烂在了肚子里,说不出口了。
她仓皇跑掉的背影,与那无数个炙热的午后合在一起,一直深深地印刻在冯慈的记忆里。
以至于分别了那么久,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
冯慈匀了匀急喘的气息,拎着衣领,扇了几下风,走近了她:“姐,我刚刚在前厅没看到你,去了你房间,也没找到人……”
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她的表情。
在从前,他主动叫一声姐姐,冯桑能开心很久很久。
可现在,她的神色,却平静得近乎于漠然,仿佛在等他赶快把话说完,然后就各回各家。
桑洱瞟了他的衣领一眼。
看来,冯慈应该是刚进家门就来找她了,还没换下赶路的衣服。
看着衣领皱巴巴的,有半干的雨水痕迹,下摆处,还凝了星星点点的黑渍,应当是马蹄踏地所飞溅出来的泥。
这么着急找她做什么?
冯慈用手背擦了擦汗,从袖中里取出了一个锦盒,有点讨好地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给她看:“喏,我买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
桑洱定睛一看。
锦盒里放着一枚暖玉。
椭圆形,丁香花的花纹。
她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件久远的往事。
原主小时候被善良的农妇收养过。
农妇死后,她被卖进了勾栏,身上只带着农妇留给她的一块小巧的椭圆形玉佩。
不是暖玉,玉质也很普通。
唯有丁香花纹雕刻得很精细这点值得一提。
也是因此,才没有被农妇的赌鬼丈夫夺走。
原主一直戴着它,将它视作亲人保护自己的幸运符。
后来,来到冯家后,冯慈第一次外出收妖,受了轻伤。
原主就将玉佩珍重地送给了他。
可惜,这样的东西,冯慈有太多了。
在伤好后,他将玉佩置到了盒子里,时间久了,便忘了它的来历,某次还随手赏给了小厮。
不久后的一次家宴上,原主偶然在小厮的脖子上看见这块玉佩,第一反应是这人偷了东西,气得扑了上去,像一只护犊子的小兽,去抢那块玉。
那天的场面闹得很难看,玉佩也摔成了几块,再难拼凑起来了。
结果也能猜到,原主有口难言,被不明真相的父母罚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