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开门出来。
没想到她真的在这。
“嗯,”顾嘉年盯着他,喃喃道,“是季同哥的电话。
”
她话音落下,迟晏无声地沉默了会儿,回答有些拖腔带调。
“哦,是,他把给你的礼物放我这了。
”
难怪会过来。
顾嘉年随口“嗯”了声,下意识环顾四周。
是与初见时一样的荒芜花园。
蔷薇枝桠依旧疯长,花瓣已经谢落一地。
红彤彤的山茱萸被乱七八糟说不出名字的植物覆盖,门口鹅卵石路上堆满青苔与枯枝。
别墅的每一个窗子都被厚厚的窗帘所覆盖。
沉闷而闭塞。
她的视线挪到迟晏身上。
他穿着深色家居服,掀着眼皮,神色不耐,懒懒散散站在门口。
一如从前。
可顾嘉年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慌。
耳边重复回响着贺季同玩笑般的话。
“可惜你明天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变成那个鬼样子。
”
那个孩子们口中的吸血鬼。
顾嘉年突然怔怔地对迟晏说:“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
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迟晏愣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见她的背影像个兔子,飞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他敛起了所有心情,百无聊赖又莫名听话地站在门口,等着晚风吹进来。
几分钟之内,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
山路那边终于有了声响。
小姑娘从夕阳的余温里跑上来。
推开门。
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锄头。
迟晏眼皮一抖。
看着她抿着唇,费力拎着那把锄头走进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开始割庭院里的杂草。
这两个月里,这小孩显然只跟她外婆学了个干农活的皮毛,那姿势乍一看像是一回事,但那两条瘦弱的胳膊完全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的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