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段沐尘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然后慢吞吞地放开了他,退回一旁,语气软乎乎的,带着惯常的单纯呆傻:“喜欢小鸟,刚刚舒服。
”
温迟鹤怔了怔,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段沐尘的头发:“你这傻子。
”
小鸟。
这个称呼他早就听习惯了。
他告诉过段沐尘自己的名字,可这傻子不识字,硬要让他写给他看,他写了“迟鹤”两个字,对方盯了半晌,只认得个“鸟”字旁,便径直唤他“小鸟”。
温迟鹤本来还想纠正,后来索性就随他去了。
毕竟,这名字本就是他母亲小时候喊他的乳名,听着也不算别扭。
只是说到底,他再怎么说也是段沐尘名义上的长辈,而段沐尘却总是用那副懵懵懂懂的语气喊他“小鸟”。
荒唐得没边了。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与礼节二字毫无关系。
连更荒唐的事情都做了,又何必在意称呼?
4、冷宫
要说深宫里哪处地方最荒凉,那必然是冷宫。
那里不该存在于皇城繁华的光景里,却又阴魂不散地盘踞在宫墙的一角。
宫人们都厌恶它、避讳它,甚至连提起这个地方,都要刻意压低声音。
冷宫里若还有人,那不是疯子,就是半死不活等死的废人。
这里的人早已被世人遗忘,伺候的人也少,太监宫女都懒得踏足,只有几个老宫人每日送食,像是喂养囚牢里的牲畜一般。
冷宫的宫墙斑驳剥落,青苔爬满石砖,杂草疯长,藤蔓攀上屋檐,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
冷宫深处,有一座早已荒废的宫殿。
这宫殿原本属于一位曾风光一时的妃子,后来她被罢黜,病死在这间屋子里。
后来,又有宫女在此悬梁自尽,传言是被死去的妃子索命,自此,这座宫殿成了不祥之地,宫人皆避之不及。
可在这废弃宫殿旁,仍然住着一个活着的人。
那是一个脸上刺着“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