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一在信里说,她的爸妈重男轻女,说她自小就不被欢迎。
说她高考后偷着户口本去改名字,说她多么拼命学习兼职,就为了吸引一点点父母的注意力。
当读到纪南一原本的名字叫“男一”时,周弋楠是震撼的,错愕的,男人的男,唯一的一。
他不敢深想其背后的寓意,
信里说她因为这个名字没少被排挤,读书时同学们瞧不起她,也不愿跟她玩。
周弋楠心疼得不得了,靠在沙发上喘不过气,躺在床上也觉得闷。
心里想的全是纪南一。
她本就是敏感又骄傲的人,怎么开得了口说这些话。
不敢想象她写下这些字时,下了多大的决心,逼着自己回忆疮痍的过去,不知道她有没有哭。
周弋楠觉得自己好恶劣,把纪南一逼到什么份上了。
站在窗前时,他觉得自己应该跳下去,这样才能向纪南一谢罪。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才能不触到纪南一的伤口。
纪南一看了眼手机,已经很晚,马上就要赶不上末班车。
“你让开!”
她声音很大的呵斥他。
周弋楠原本看着她的唇,现在又看她的眼睛,双手抓住纪南一的肩膀,语气有些激动,
“那我说不分手了,我收回那天的话,你就当我脑抽了吧,我说错话了,不分手,我们不分手。
”
“你有病吧!”
纪南一用力推开周弋楠,摔门而出。
从酒店出来时,纪南一看见雪。
外面风停了,雪花一片片往下坠,很大的一朵,落在地上也不会消失,没人经过的角落已经积起薄薄一层白色。
终究还是没赶上末班车。
纪南一打了出租,坐在后排时看外面的雪,路灯下是一块块黑色,贴到车窗上又变成白色。
她看了一路雪。
下车时才觉得脸上冰凉。
她用手擦拭,全是眼泪。
怎么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