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款羽绒服女子站在那里,看着墓碑前方和往常每年一样立着的酒瓶和一堆燃烬的烟蒂……她走过去弯腰放下手中一捧新鲜的百合花,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耳边是凄凉的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麻雀叫声,好似为这沉眠的逝者悲鸣。
里面躺着她的父亲,一名军人,特种兵。
舍生忘死换来的是一身永难修复的伤痛,也许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但他沉默刚毅、坚强高大的身影永远活在妈妈和她的心中,永不磨灭,永不。
她走到坟冢旁看了看,上面已被清扫的干净,还有一层厚厚的新土。
这么多年,每到这一天,总有人会比她早来这里祭奠,却从不让她在此见到他,这是他们之间的忌讳。
她摘掉皮手套,站的笔直,幽幽的开口:“爸爸,我来看您了。
每次都有很多话想说,今年更多。
您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想到您,我还是无法释怀,可我也利用他很多,多的只有我和他最清楚……如果您活着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个样子的我,可是爸,如果您还活着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所以您别批评我,现在他默不作声的在我那里看门,我知道他是在护我,其实很多话早不必说,您的离去让我们息息相关,有时候我在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意,就算我怨也没用。
”她静默了片刻又轻声交代:“多伦多那边环境不错,妈妈和孩子们都还适应,空气好没闹过病,三个人英语已经说的很溜了,我妈很认学……”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她顺了顺,露出被冻的苍白的脸,本是寂寥悲伤的眼神突然的柔和“我妈在那参加了社区歌唱团,宁宁电话里说她姥姥现在就是个大明星,很多人争抢着跟她学唱戏曲,你知道的啊,妈妈好看,有唱功,性子又和善,可想而知是多受欢迎,我真为她骄傲,您看您多有福气娶了我妈……”说到这,鼻腔眼眶就酸胀了,轻柔的嗓音有些黯哑。
她再一次的想如果父亲还活着有多好,她真的想父亲,她有着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若感叹,空余恨。
她微微扬起头,轻吸了口气,微微的笑“孩子们一切都好,宁宁还是伶牙俐齿,鬼主意一大堆,爱耍嘴皮子,性子也烈,好在辰辰很有哥哥的样子,处处关照着她,就算有外国孩子来欺负,咱们一上就是两个,也肯定不会吃亏,爸爸,我会尽快把他们接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来看您……”
女子自言自语,又好似和人对话,说着日常中的一些事,呆了一个小时后离开。
……
周五下午林以青一早离开办公室,回家后简单煮了碗面条,她有段时间热衷厨房,变着花样的做吃食,每每做完都会问两孩子怎么样?辰辰还好给什么吃什么,时不时的点头,宁宁就不是很捧场了,呲牙咧嘴的小声说不好吃啊……她在这方面跟缺根筋,一样的材料做出的东西妈妈就是美味,她的总是不对劲,也是怪了事。
自从两个孩子和母亲出去后,她便没了这份闲心,也是她太忙,不应酬时她大多在食堂。
生活的轨道与她预想的越来越脱离,也许天生就是劳碌命吧。
林以青吃完后,打开笔记本,握着鼠标在搜寻网页。
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了一眼,看到熟悉的号码,小时候吴奶奶总笑眯眯的夸她早慧,其实那是早熟。
对于男女情感,她的启蒙太早,太美好,是父母间的浓情蜜意、恩爱温馨。
父亲早出晚归都伴着母亲精心准备的养生汤,母亲忙碌时最不缺父亲的关心体贴、温柔抱拥。
她小的时候每天都好似泡在蜜罐里,惯会撒娇卖乖,就是为了讨得他们给她脸颊一边一个吻。
然而这一切自七岁后就断了,断的不完整,最后更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她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百般丑恶,物欲横流!她冷眼旁观,在各种各样人的眼里琢磨他们各种各样的心思,从明到暗,从暗到明,看的越来越清楚透彻。
林以青淡漠的伸出手指,刚按了通话键,对方的声音就闯了进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语气很不好。
林她翻看机票情况,漫不经心的回“不好意思贺总,我刚听到。
”
贺乾打了个大哈欠,懒洋洋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