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将方羽心从船舱抱出，衣襟半湿，眼底是通宵未眠的疲色。
他的臂弯紧得几乎要把她嵌入骨血。
“姐姐怎么了？”阿沐迎上来，眼中满是担忧。
方羽心虚弱地靠在墨九怀里，脸色苍白，却摇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梦……”
她不记得为何手上会缠着白纱，掌心刺痛隐隐。
墨九却只垂眸，将她更紧地搂住，一句话也没说。
刚上马车时，方羽心还靠在墨九怀里，额头的热意未退，整个人似有些恍惚。
她垂着睫毛，神色淡淡，眼里却藏着无法名状的烦躁。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只觉得心口像被火灼过，发闷发慌。
墨九低声问她还痛不痛，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墨九看着她的眼，眉心紧蹙，没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这时，外头有人疾步而来，停在马车边，禀报道，“谷主，顾洺宁……落水了。
”
一句话，风一般钻入车厢。
方羽心原本靠在墨九怀中几乎要睡过去，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她身子猛地一震。
像是某根弦被骤然拨动，紧接着，是一种撕裂般的剧烈波动自胸腔涌起。
第一百零四章我不信你心里有他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空洞又激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便挣脱了墨九的臂弯，声音破碎地喊道，
“救他！快去救他！他落水了，快救他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连她自己都惊住了。
车外人停下动作，墨九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他的手还停在她腰侧，力道却已松了，整个人像被什么重锤砸中，一寸寸僵住。
“羽心。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风沙刮过嗓子，“你在……做什么？”
方羽心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喊了什么，脸色唰地变白，她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惶惑。
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真的控制不了。
那一刻，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蛊住了魂魄，只要听到“顾洺宁”，心跳便开始失控，像是整个灵魂都要脱壳。
而墨九却只是缓缓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整个天塌下来。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伸手，轻轻为她掖好身上的披风，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把她再次抱紧，抱回了自己的怀里。
可这一次，那怀抱却冷得像冰。
马车发动，一路颠簸，车轮碾过石子，压出微弱的响动。
方羽心被紧紧揽在怀中，额头贴着墨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