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袍都还未脱，整个人就那样守在她床畔，望着她，目光沉得像是夜色未散。
方羽心心头一紧，想要起身，却一阵头晕，重重跌回了枕头里。
墨九眼神一沉，立即伸手扶住她，“别动。
”
方羽心怔了怔，下意识问，“……我怎么了？”
她的嗓音虚弱，像是从喉咙深处捞出来的一缕轻音。
墨九没有立即回答，只伸手将她半扶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水。
水刚入喉，她就感觉到左手传来轻微刺痛。
她低头看，手掌外侧，被白布包扎得极为细致，只露出手指。
而掌心下隐约透出一抹淡红。
她怔住了。
“我……手是怎么回事？”
墨九的动作顿住，眉心缓缓拧起。
他没有立即作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
方羽心的心跳却忽然慢了半拍。
她是真的不记得。
脑中空荡荡的，昨夜的事，连片段都不曾留下。
只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仍残留在心口，沉沉的，热热的。
她心里浮上一丝惶恐，下意识地去触碰那块伤。
“昨夜你昏倒了。
”墨九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守卫说你一直在屋内没出去，可我回来的时候……你手上全是血。
”
“你不记得了？”
他盯着她，语气并不质问，却带着极致的克制。
方羽心睫毛颤了颤，“我……我不记得。
”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只记得脑袋很重，心里又闷又热，好像有什么声音在耳边低语……可那是谁？说了什么？她全都想不清。
她说不清的，还有那种从醒来后就蔓延至全身的错乱感。
心跳莫名加快，体内仿佛仍有一股灼人的热意未散。
墨九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落在她额角未干的汗珠上，落在她眸底那一抹明显的不安。
他的指节缓缓收紧。
船已靠岸。
天边浮着朝光，淡雾缠在河岸，朦胧而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