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要将她的魂魄也一并夺走。
桌子被震得咯吱作响。
他手臂青筋暴起,像压抑的怒火终于失控,整个人像是一头偏执到极致的猛兽。
猛兽总会用原始的方法确认自己是谁。
她满脸通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水打湿鬓边,睫毛颤得厉害。
突然,眼前景色转了一圈。
桌面还残留着的茶具,被他一手扫落,那清脆的瓷裂声仿佛一道隐秘的信号,打破了最后一丝克制。
他抱住了她。
他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刀,就横在她身后,带着极致的压迫与锋芒,哪怕一个眼神都能割人皮骨。
刀将猎物牢牢钉在桌上。
简直令人失语。
仿佛一旦动了,就是逃避,就是背叛。
只能睁大眼。
数不清楚了。
数不清是多少次推开、再被扣回。
数不清眼前的世界翻转了几回。
她只能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一根浮木。
一切都乱了。
只有极度快乐交织着。
他将她一遍遍拉进火海里,再一点点送她回岸,仿佛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把她从梦魇里唤回现实。
墨九知道她已经……很多次了。
“喊我的名字。
”
“羽心,喊我的名字。
”
只是她想喊他名字,却发现声音一出口,竟变了音。
她早已语不成句,泪水顺着面颊滑入发丝,青丝铺洒在桌面,狼狈却美得惊心。
最后,她仿佛看见漫天雪落于炽炉,只留下一地温热。
……
甲板一角,夜风习习,远处天边才露鱼肚白。
顾洺宁立于栏杆旁,垂眼看着手中那只半寸大小的虫子,通体透明,几乎难以察觉,细若发丝的触须缓缓蠕动,带着某种诡异的安静。
不远处,阿沐正坐在甲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