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芙匆忙要去寻太医,第一个来的却果?真是季砚。
俊秀的帝王行?步匆匆,整张脸寒意逼人,看上去想要杀人般的模样,可踏进宫室的那?一刻,却又放慢了脚步,似乎怕和之前一样惊了晏乐萦。
饶是他想永远摆出?那?幅疏离怨恨的模样,可顾虑忧怖过后,一切心思会被迫浮出?水面,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
妙芙瞧着?,心下忐忑,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我家小姐高烧不退,请陛下尽快命太医”
“太医已?在来的路上。
”季砚下颌绷紧,头一次极快失了耐心,沉声问,“她至今未醒?”
此刻已?是晌午。
若晏乐萦早就病了,合该早早请太医,怎能拖到如此时候?季砚眯着?眼,觉察不对。
妙芙的回答却挑不出?错,“小、小姐晨起只是有些不适,命我不许声张,因?为…因?为……”
季砚寒声,“因?为什么??”
“…小姐说,若说病了,您一定会来,可她不想看见?您。
”
季砚那?双漆黑的墨瞳,在一瞬间似乎沉得深不见?底,又寒若深冰。
妙芙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这点倒是随晏乐萦,好似稍稍恐吓便能吓得颤抖。
可她说话也像晏乐萦,顺着?晏乐萦所交代之事,直言不讳:“小姐只说要再睡会儿,怎知睡着?却越烧越高,奴婢这才没了法?子,托宫人去请太医……”
许多往事早已?凝成心结,但这桩再度将两人关系拉得更远的事,好似也过不去。
季砚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呵了一声,他心觉自己该生气的,也不该如此失态而?来。
为了一个假意惺惺的旧年青梅,为了一个薄情寡义抛弃过他的人。
“她倒是敢。
”他呵了一声。
可他的腿已?经往内殿迈了过去,倏然又发觉一点端倪,皱起眉峰,“这殿中怎么?这么?冷?”
妙芙颤颤巍巍,还是如实回答:“夜里紧闭门窗,小姐闷了汗觉得不舒服,就…就开了一扇窗透透……”
她回想着?晏乐萦交代的事,季砚本性多疑,他自幼生在冷宫之中,挨过不少冷眼磋磨,又受过谢贵妃抛弃,从此似乎留下了阴影。
要让他信服,决计不能是全然的假话,只能是半真半假,似是非是。
开窗是真的,晏乐萦真的开了窗,不然如何会感染这一场风寒?宫人们早早被支去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