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只有她伺候,可难保没有人瞧见?。
与其被人揭露,不如直言说出?来。
但果?然,季砚的面色骤然变得极为森寒,连带眸色也沉如深冰。
他往宫室内走去,隐忍低喝,“好,好得很。
天早就寒凉,她倒不顾念身体,明明从前是那?么?惜命的人……”
妙芙唯恐季砚还会怪罪晏乐萦,惊慌解释,“小姐也不会想到才一会儿”
究竟是不是一会儿,着?实难定义。
季砚不再听得进去,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转眼就走过屏风。
第41章云泥之别从前没赌旁人的真心,如今更……
晏乐萦昨夜刻意吹了风,着了凉。
此刻寒气侵体,只觉头?脑昏胀,浮浮沉沉间,沉溺着怎么也醒不?来。
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
她?不?能那么被动陷在他的恨中毫无回旋,干脆破釜沉舟,故意激怒他,逼迫他,再?以示弱可怜的模样,让他主动退步。
温泉池的那一日是故意激怒;
佯装受惊是逼迫试探;
后?来的憔悴,乃至此刻的高热,便是最后?的可怜示弱。
他果真退让了,退让了一步又一步,因为他还?在乎。
饶是他说着憎恶怨恨她?,可只要他心底还?在乎她?,她?就还?能寻到且把?握这个转机。
只是不?曾想昨夜的风太寒,这病来得太过汹涌,人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飞檐翘角,水天?相接的水月台。
云水蓝的纱幔如八年后?一般清亮婉约,一样的色泽,柔丽,让人心神宁静,可晏乐萦却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八年后?的现如今。
是当年。
因为,有一把?寒光凛凛的刀正抵在她?脖子上。
晏乐萦觉得浑身都在打抖,又不?敢抖,生怕一个不?小心那薄如蝉翼的刀刃便划破肌肤,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高台上男声冷斥,威慑无边,“朕要你离开季砚,你听见没有?”
晏乐萦颤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回答:“臣女听见了。
”
高台上身着龙袍的高大身影,在迷蒙梦中瞧不?真切脸庞,可晏乐萦清楚他是谁。
先?帝,废太子季淮的父皇。
可他也该是季砚的父亲。
两?个儿子都是他的骨血,可他向来只在乎嫡子储君,从未顾及过与季砚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