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萦挨个给小姑娘们都涂上蔻丹,最后是度月,待度月的小指也上了色,她想问对方涂得如何,却发觉好一会儿都只有蝉鸣,没有人声。
似有所感,她回头,正望见了门前的季砚。
第13章假心讨好他厌恶她这般的神情。
树荫下,凉风来,燥意已散,晏乐萦好一会儿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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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热。
华贵衣衫的青年并着两个侍卫,站在略显简朴的大门前多年前,青年立于此,只令人觉得四周都因他而生辉,此刻却有些压抑。
今日的他褪去北上一路的玄色重裳,却也未着繁复君袍,而是一件玉白叠玄襟的长衣,如书墨色,清贵且从容。
间色衣衫重叠,青年脊背挺拔,气质已压过昳丽的容貌,像孤傲的鹤,更像桀骜的鹰,立于泛泛人群中,依旧犀利冷然。
微风再度拂面时,晏乐萦只觉周遭变得凉飕飕,似有双无形手,将夏日温热瞬间抽离。
“参见陛下。
”
几个婢女见晏乐萦回头,才似恍然惊醒,霎时跪成一排。
这般的惊慌,却叫晏乐萦觉得怪怪的。
虽不合时宜,可她心里仍不免有个声音腹诽着这人如今倒会摆谱了。
先前她边上一直没声,是他憋着不叫别人跪,待她注意到他才叫人跪下来,怎么?炫耀如今他当皇帝了?
当然,此话说出来必然是要杀头的,所以只能腹诽。
晏乐萦跪得比侍女还快,一个滑跪,直接跪到最前面,字正腔圆道:“陛下,您来啦?民女参见陛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先前晏乐萦已经吃过亏,今日她想好要服软,凡事都没有计划重要。
季砚:……
居高临下的青年神色莫测,身旁随侍的侍卫不敢多言,一时,寂寞无声。
没有顺理成章的“免礼”,晏乐萦垂眸,只听闻悉索衣料摩擦声与脚步声,少顷,察觉到他已犹自坐下。
跪在帝王身前是煎熬忐忑的,一如当年,晏乐萦想。
还胡思乱想到昔年那个再不情愿,最后也会别扭着让她涂蔻丹的少年,竟然真成了一朝帝王。
他应当是再也不会让她涂指甲了吧。
很快,她听见上座清冷如冰的声线吩咐着:“看茶。
”
侍从守在宫门,度月流萤立即起了身,却听见上座轻叩桌案的声响。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