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不让你回白家报平安一个道理。
你如果不想被官府抓走,就听我的。
”
九月中,她们在金陵城内已停留了十日。
以锦衣卫执行公务的缜密流程,在排查完云府各具尸体的身份后,一定会发现事有蹊跷。
可这十日内,整个南京官府平静地可怕,令汪澜一度认为她们真的安全了。
现实是,并没有!甚至那个一直表着忠心、应该死在云府的奴才,竟然还活着,并且协助官府在城门守株待兔等着她!
她正觉得奇怪。
她带着王家人马不停蹄从蔚州逃到南京,一路上都没有出问题。
偏偏在这唯一一次休整的短短五日里被发现了行踪,甚至官府连调查试探都没有,直接灭门云府,彷佛笃定她一定在这里。
这般果决快速,她怎能不怀疑身边有通风报信的叛徒?
王家人一个个都是本该死的鬼,被她拖着活在人间,自然不会自寻死路。
那些奴仆护卫又是在路上随缘买的,不可能被安插上奸细。
唯一能怀疑的,就只剩下蔚州王府的管家王澜。
想到城门处王澜那吃里扒外的献媚模样,假称自己汪澜的王沂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
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她让王澜假扮北京富商江沂,自己则化名汪澜混入其中。
蔚州王家认识她的只有王澜,这个李代桃僵的把戏因此运行的很顺利。
江沂明面是一行人的主子,实则由她在暗处指挥操控。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养了二十年的老仆不如他这个认了三年的干儿子靠谱,当真是人心叵测。
“这里是江边……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从江里游出城吧!”夜娘吃惊不已,“你这肺,还想不想好了?”
汪澜领着夜娘在江堤上行走。
她面色惨白如纸,不停咳嗽着。
“你说过要帮我的,即然帮就帮到底。
”汪澜无情地说道。
在她心里,夜娘是个不要工钱,死命办事的婢女。
世上再没有比夜娘还傻的女人了。
“我是要帮你活,不是要帮你死!”夜娘不走了,杵在原地。
江风习习,吹乱她的长发,妇人头她已不盘了,梳着一对云角髻。
“待在城里同样是死。
”汪澜回身瞧她。
在夜娘看来,她有一副比寻常女子高挑许多的身体,长得十分清秀,但眉梢下一寸靠近眼尾处却生了颗痣,平添几分没有攻击性的妩媚,像文人笔下的蝴蝶鲤,画用水墨神取杨妃,又令人联想到山间一处清凉的小潭,水面上飘着的,是昨夜风雨打下的粉樱。
“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
汪澜道:“你能想到吗?”
夜娘摇了摇头,“现在想不到。
”
汪澜说:“那就用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