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然入春,仍旧带着春寒料峭的冷意,此种时节踏木屐与他身上这身衣袍分外违和,尤其是俊俏的玉面都被人挠了好几条红印子。
小侯君看着他的脸,暗暗用手比划:“你这是被谁扇的,还是被抓的?”
沈听肆凝视眼前的人,半阖着眸,嘴角扯出笑意解释道:“不是,养了一只猫,有些野性难驯。
”
不仅床上爱挠人,还总想着要逃走。
这怕不是养猫。
小侯君眼神止不住地打量沈听肆脸上的红印,一眼便看出是被女人打了。
刚才下人来报说无暇会客,莫不是在与女人纠缠罢。
如此作想,小侯君敛下心思,笑问道:“沈家主这是忙完了吗?”
他今日是真有事要与沈听肆商议。
小侯君话音甫一落,忽又有下人急匆匆地赶来。
“家主,找到了。
”
沈听肆闻言几步便越过小侯君,往前走了几步,似想起还有客人,遂脚步一滞。
他转过头面含愧色地温声道:“抱歉,今日某尚有事,改日得空登门拜访小侯君。
”
改日?沈听肆如今这般忙碌,改日也不知排到哪日了。
小侯君不想白来一趟,摇着扇子直接问:“沈家主既然今日忙,那明日可有空闲?本侯有正事要与你协商。
”
沈听肆稍顿,道:“可。
”
“行,沈家主且去忙罢,本侯不便打扰了。
”小侯君笑说。
沈听肆对他颔首,旋身阔步离去。
小侯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一袭灰白长袍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沈听肆脸上的红痕一定乃女人所为,之前撞见他在金银店中买霪器,后来又见他不晓男女之情,还当自己猜错了,现在想来许是真的。
不知是何人能让沈听肆落凡。
小侯君摇着扇子,转身离去。
而另外一侧。
四周被死死封上的昏暗房间中,纱窗与床幔长垂,将内屋封闭得严丝合缝,只有灯台上几盏黯淡的烛光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