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没说话,脸上的温柔神态淡然如云,似近在眼前,又似远不可触。
谢观怜抿唇笑着与他对视,犹如拿捏住了他的弱点,丝毫不退避他的注视。
如此目光之下,他最终先别过眼睫,淡道:“檀越来便是说此事的吗?”
自然不是。
她可不是来诘问他的,万一他转头便去找空余法师请罪,从此以后远离她便得不偿失了。
就像刚才她去打听他在何处时,听那小和尚说,他昨夜因为忙得太晚,今日晨时破天荒地来迟了,空余法师虽没有责罚他,但他还是如寺中其余弟子犯错被罚那般,独自去书阁寻了经书带回来抄写。
她肯定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他恼了,会自行去向空余法师请罪,从此之后封锁心门,发誓与她止步于此,届时她再想要触碰他只会难上加难。
此刻该做的是将他立起的防线逼退后,再适量地往后退,让出空位等他再走回来。
谢观怜矜持地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她往后退,鬓发上的梅香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上空中洒下的金色柔光,将那藏在暗处的一缕涟漪变淡。
谢观怜笑吟吟地摇头道:“自然不是。
”
沈听肆打量她一眼,垂下眼帘,做出脾性很好的倾听姿势。
谢观怜原是想说她是来找他治病的,但忽然想起了此刻身处在何处。
他的院内。
似乎还从未进过他的禅院,去过的也只是后山的那间竹林小舍。
不过她知道,他从不在那处歇息,故而那处冷冷清清的。
难得进来一次,她自然不想放过机会。
谢观怜眼睫陡然轻眨,溢出唇边的话不经意地变了:“悟因,我们如此在门口讲话,万一会有谁在门外听见了不好,我们先进屋内慢慢讲吧。
”
沈听肆眉心颦起,他不喜此处沾染别的气息。
尤其是谢观怜时常涂抹香膏,一经沾染,长久难以消散。
谢观怜见他面呈沉思,鞋尖蓦然往里一转,还没走出一步,手腕便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她转头。
他目光深望她道:“就在此处。
”
谢观怜无害的与他对视,眨眼道:“那悟因现在亲我一下,我们就在这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