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拉起这人的胳膊,她躲了一下,鹿鸣秋没有抓住,嘴里又咕哝什么话,仿佛声带第一次和舌头认识,完全不熟,配合不起来。
她用的力气大,上半身也向一边倒去。
鹿鸣秋连忙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腰,止住她歪倒的趋势,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使力把人抱了起来。
她俩身量相仿,体重也差不多,不过鹿鸣秋常年训练,抱起燕衔川并不觉得费事,只是这人拱来拱去,嗅来嗅去,像是狗成精了,并不安生。
酒店的床很软,但燕衔川觉得它此刻软得过分,像是背后没挨着什么,一直在半空往下坠,只有如团的白云接住她,托着她轻飘飘地降落。
离开了刚刚的凉意,燥热重新返上来,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燕衔川张着眼睛,吊顶的灯像是开了花儿,一个变成一堆,挤挤挨挨。
接着一张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仔细辨认了半天,浆糊一样的脑袋认出了这张面孔的归属。
然后她开始抱怨,叽里咕噜地乱说一通,什么好热,衣服裹着她,很不舒服,一会儿说那个叫小舒的人,胆大包天,她要扭断她的手脚,让她在地上爬出一个惨字,一会儿又说想洗澡,想吃饭,她觉得饿。
奇怪的饥饿感席卷了她,让她狼狈不堪,她的舌尖很痒,牙也很痒,想咬点儿什么,吸点儿什么,把什么含在嘴里,仔仔细细的含弄,或者直接将它的骨肉碾碎,让它顺着食管流进胃里。
但什么都没有,她的嘴巴空空如也,只有不断分泌的唾液,害得她时不时就要将它们咽掉。
她的嘴巴是空的,手里是空的,怀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
有冰凉的发丝滑过她的指缝,她反射般想去抓,却慢了一拍。
接着是什么,挨上了她的嘴唇,很软,很凉,像流淌的冰糕,轻轻一抿,就化成甜丝丝的水,蹭上她的舌尖。
她的大脑炸开,无数个白点乱作一团,炸出一朵朵烟花。
燕衔川瘫软成泥的手脚忽然又有了力气,如同溺水的人攀住浮木,她紧紧环住身上的人,本能地追逐着对方的嘴唇,不是一朵花亲吻另一朵花,是一只鹰俯冲向野兔。
所有无处宣泄的渴望此刻都有了出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