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种很新奇的感觉。
燕衔川很少生病,她的身体从来不会向自己传达奇怪的讯号,大脑接收最多的就是痛楚。
但现在的感受却和疼痛毫不相关。
更像是热,有火在她体内燃烧,将她整个身体当成一锅食材,让她的血肉在焰火里熬煮,煮她的骨头,煮她的神经,煮她的大脑,把她熬软了,熬化了,熬成一锅浆糊,咕嘟嘟冒泡。
这热度蒸着她,使她四肢百骸既痒且麻,像有一万个人搔着她的痒处,又有一万个人冲她耳边嬉笑,那声音化作翁鸣,让她的耳朵也聋了,眼睛也瞎了,如同火堆上的鱼,被人翻来覆去地烤。
但她的思维,却依旧清楚,或者她以为自己很清楚。
她还能思考,知道自己中了药,这些奇异的感受是受药物所驱使,是虚假的生理性欢愉。
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开始思考到得出结论,再到顺利给鹿鸣秋发出消息,期间过了多长时间。
燕衔川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她情绪冷静稳定,不通情爱,不知欲望,因此一经沾染,它所化的潮水便来势汹汹,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
她睁着眼,视线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纱雾,并且如同被塞进离心机里高速旋转。
燕衔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同样如此,再过一会儿,她重复这样的举动,却感受不到烫,只因她的手也热滚滚的。
时间像是被这股热度也烤变形,忽快忽慢,墙上的钟忽而向前,忽而向后。
有时她觉得过了很久,一看钟好像没有变化,有时她觉得只有一瞬,时针却拉长了走了一大段。
她晃了晃脑袋,差点儿把自己晃晕过去,再凝神去看,可怎么也看不分明。
地上的瓷砖很凉,此时也被她的体温熨热,像是从火山口拿回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衔川心里猜测应该不会太长时间,房间的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鹿鸣秋的脸出现她的视野里,模模糊糊,像是化开的油画,卡带的视频。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落到燕衔川耳朵里,声音如同隔了一个世界穿过来,变成迷蒙不清的窃窃私语。
“我好热。
”她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