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迟疑了下。
萧烬扬眉:“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了。
”
赵宝:“…属下只是在想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厂公您没必要脏手。
”
“……想什么呢。
”萧烬冷声:“我说过不杀皇帝。
只是你以为里头那老头真是个傻的?”
他轻哂:“他是不得不傻,不得不昏庸,选他不宠爱的十七皇子,说不定正如了他的意。
他迟迟不立储,不就是不想自己宠爱的几个儿子受他这窝囊苦么。
”
赵宝悟了:“那属下这就去将十七皇子带来。
”
萧烬嗯了声,但恰巧里屋又传来老态龙钟的病吟声,萧烬听着烦,一拢身上有点松垮的黑底飞鱼服就站起了身:“我亲自去一趟吧,吵死了。
”
他拿起官帽戴上,配好随手搁在案上的绣春刀:“他最好是明儿就死,早点闭嘴。
”
赵宝低头,不敢言语。
.
沈玉衡虽在宫中不受待见,但他对外界消息并非一无所知。
他知道自己没见过几面的父皇沉疴难起,也晓得自己的几个哥哥现在日日夜夜在萧烬跟前露脸,只求他能伸手扶他们上位。
但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记起他,还是萧烬。
萧烬来的阵仗不大,带了个赵宝就过来了,但两身颜色不一的飞鱼服,还是将把他从小养大的嬷嬷吓得脸都白了,跪倒在地颤抖不已。
沈玉衡走出来,垂眼冲萧烬拱手弯腰行礼。
自明贤年起,东厂厂公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做品级评定,赐黑底飞鱼服,可在宫中配刀行走,即便是皇子都要向起行礼,道一声厂公。
大乾以黑为尊,便是太子都只能用朱红,而这天底下只有皇帝才能用黑。
但萧烬的飞鱼服,是皇帝亲赐的黑底飞鱼服,上头类蟒的飞鱼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而萧烬……
沈玉衡知晓他的几位兄长都唤他“义父”。
多么可笑。
这位“义父”的年纪不比他们大多少,却因他的义父是上一任东厂厂公夏士诚,而他的父皇亲口唤夏士诚一声亚父,唤萧烬一声贤弟,他们便要跟着喊他一声“义父”。
沈玉衡低垂着眉眼:“厂公。
”
萧烬扬眉:“你倒是认得我。
”
他从前在锦衣卫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至今还是习惯手掌压着刀柄,摩挲着上头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