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无意识攥紧的拳头,看向钱宁的脸,她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我露出男孩气的笑,“做咩呀?”
“我有事同你讲。
”钱宁一边说一边过来拽我手臂。
“你们不要突然说中文,我听不懂。
”是杰瑞在抗议。
赛琳娜炫耀似的翻译道:“他们有正经事需要谈。
”
狄兰这时起身,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看我们。
我故意没有动。
钱宁见拽不动我,瞪起我来。
我顽皮笑着,看着她。
她用了更大的力气,我想……我没法像狄兰那样,至少不是此时此刻。
我于是任由钱宁把我拽了起来,她的手一离开我的手臂,我就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牵出了卧室。
身后还有他们聊天的声音。
但当我把钱宁带到我常住的那间卧室,关上房门,整个世界都被关在门外了。
我缓缓松开纤细的手腕,轻道:“讲。
”
钱宁却没有立刻出声。
我越过她的头顶,望向漆黑的窗外,密闭幽静的空间里,我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妈妈刚才偷偷告诉我的……”钱宁轻言细语地开始说话。
我低头看回她,一只手解开了让我一整晚喘不过气的白领结。
“爸爸生病了。
”钱宁微抬下巴,她清亮的眼睛睁得很大,透出复杂的情绪。
我愣在那里,短短一刹。
我继续我的动作,松开了两粒白衬衣纽扣。
钱宁蹙眉,未有出声,只是凝神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脸颊和耳根的绯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煞白。
我闭了闭眼。
今晚发生了一些事,我能看出来钱宁心事重重,脸上也不乏疲惫。
我以为她要跟我谈爸爸明日返港、新的收购进程,或是威廉、狄兰父母、永靓姐、迈克、梅林莎、米卡他们的态度……
我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个“惊喜”。
“什么病?癌症?”我平淡地问。
然后脱掉了晚礼服外套,扔到了床上。
钱宁摆头。
“还不知道。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妈妈得到的消息是,爸爸上个礼拜在医院待了一整个下午,昨天在家里见了一次律师,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
大哥、二姐和三姐他们应该都还不知道。
哦还有,他在飞机上叮嘱我妈妈,要是不满意狄兰,一定要同他讲实话。
”
“耀姨很满意咯?”我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控制住语气里的尖酸讥讽。
钱宁眉间褶皱加深,叹息似的叫我的名字,“亨利。
”
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转过身时,乖乖道歉,“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