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此人了?”
“正是。
”王玄策点头。
“难道您所说的西域之祸,便是着落在此人的身上?”玄奘思索着。
王玄策大笑:“法师当真了得。
要使西域陷入动荡,区区高昌又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正说话间,城门口响起号角之声,麴文泰率领高昌国的群臣来到了城门口,这次的规模可比当初迎接玄奘时大多了,只怕不下千人,还有数百名僧侣。
玄奘远远地望去,麴文泰的病情还未康复,半躺在一张肩舆上,那肩舆由四名魁梧的宿卫抬着,上面铺着厚厚的毛皮,麴文泰身上也盖着毛皮,几乎看不见人影。
此时莫贺咄还没有到,城门口搭建了临时休憩的帐篷,麴文泰带着一群重臣正在帐篷里休息。
大道上不时有快马奔驰,汇报着莫贺咄的行程。
麴文泰几乎是掐着莫贺咄的时间来等候的,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北方火焰山的方向卷起了阵阵烟尘,一大群人马朝着王城方向疾奔而来。
麴文泰闻讯,急忙让人把他从帐篷里抬出来,恭候在城门外。
才过片刻,就听见铁蹄震动着大地,也不知莫贺咄带来了多少人马,大地在颤动,铁蹄在轰鸣,周围人的耳朵都麻木了,即使大声喊话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其他人还好,虽然震动,却没有太深刻的感受,玄奘远远望去,只见麴文泰挣扎着坐起身朝远处望去,脸上更加惨白,颇有些惴惴不安。
玄奘心中明白,像莫贺咄这等政治人物,每一个举动都富有深意,如今莫贺咄摆出如此威势,似乎来者不善!
骑兵们速度极快,一眨眼就见一道黑色洪流席卷而来。
麴文泰脸色凝重,表情异样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王玄策喃喃道:“竟然是附离兵!”
玄奘好奇:“大人,什么是附离兵?”
“法师,”王玄策解释,“突厥语中附离便是狼的意思,是突厥汗的侍卫部队,精锐中的精锐。
”
玄奘看了看,果然清一色配备着马刀、长矛、匕首和弓箭,精挑细选的突厥马都筋骨强壮,比例匀称。
到了近前,队伍里响起一声号角,突厥骑兵一勒缰绳,战马一声嘶鸣,齐刷刷停住,仿佛一条凝固的巨蟒,由极动到极静,更加摄人心魄。
这时,骑兵分到两侧,一名腰挎弯刀的突厥贵族骑着马缓缓从队伍中间走了出来。
玄奘打量了一眼,此人想必就是莫贺咄,五十余岁,眉目粗犷,眼睛细长,华贵的袍服上缀满了金珠。
麴文泰没法下肩舆,催促宿卫们抬着到了莫贺咄面前施礼,其他高昌臣子则一起下跪迎接。
莫贺咄也不介意,哈哈大笑着似乎安慰了麴文泰几句,两人聊了片刻,玄奘距离颇远,也听不太清,只看见麴文泰赔着笑脸,显得极为恭敬。
莫贺咄意气风发地指着自已背后的骑兵说了些什么,麴文泰脸上现出一抹羞怒,但随即掩饰了,艳羡地望着这群骑兵。
随即开始了欢迎仪式,僧侣们诵着经,为莫贺咄祈福。
突厥人大都信仰萨满教,但并不是单一信仰,佛教、拜火教、景教在突厥也有广泛的信徒。
莫贺咄低头接受着祝福,态度颇为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