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支。
麴智盛朝着龙霜月支惨笑一声:“霜月支……”
龙霜月支深情地凝视着他,扑进他的怀中,幽幽道:“我不会怪你的。
”
“都是他们逼我”麴智盛喃喃道,忽然反手一把扯下了身后的帷幔,日光下,黄铜铸就的大卫王瓶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被供奉在佛龛之上。
瓶身上的花纹如同一股诡异的眼波在流动。
龙骑土们顿时一怔,龙突骑支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大卫王瓶!嘿,老子今日倒要看看,它究竟有什么魔力,来人”
话音未落,只听咄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在了他的脚下!龙突骑支一惊,猛然间就听见回廊外响起嗖嗖嗖的箭羽破空之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嘶吼声、人体中箭声、兵刃坠地声乱作了一团。
原来,外面的庭院中突然出现近百名黑衣蒙面的战土,对值守的宿卫发动了突袭,宿卫们只有一百人,对方一轮利箭就射杀三十多人,随后发动攻击,麴德勇虽然勇武,猝不及防下也抵敌不住,只好退进了宫中。
麴文泰惊呆了,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杂沓的脚步声,二层三层的楼梯上脚步奔响,日光的暗影中,奔跑着无数的战土,刀光凛冽,箭镞生寒,上百名战土控制了二层三层的楼梯,张弓搭箭,对准了大厅中的众人。
麴文泰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麴文泰大声喝问。
“他们是你的敌人,同我一样。
”回廊外,响起一声冷笑。
麴文泰霍然回头,只见黑衣战土的簇拥下,一名清癯老者陪同着自已的王妃缓步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竟然是玄奘和阿术!
宇文王妃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颧骨直达嘴角,她没有包扎,鲜血仍在流淌。
不过她的手掌倒被一条杂色的僧袍包裹了起来,外面还渗着鲜血。
麴文泰脸色难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咯咯冷笑:“陛下,你还不明白么?我造反了。
”
麴文泰呆住了。
龙突骑支和麴智盛也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高昌王妃竟然造了反!尤其是龙突骑支更是叫苦不迭,自已这么倒霉,竟碰上了高昌政变!
“为什么?”麴文泰厉声问。
“为什么?”王妃嘶声大笑,“你问我为什么?一个大隋公主,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十八年来被你无休无止地凌辱折磨,你我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当你按着她的口鼻,把她溺入水中时,你是否问过为什么?当你用皮鞭在她身上抽出斑斑血痕之时,你是否问过为什么?当你将她送进突厥人的大帐,你是否问过为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震惊的原因倒不仅仅是麴文泰对王妃的虐待,更让他们惊惧的是自已听到这种可怖的宫廷秘辛之后,会不会被高昌王灭口!
麴文泰额头渗出了冷汗,脸上终于现出惊惶之色,他嘴唇嚅动,苦笑地凝视着玄奘“:法师……难道您也造了弟子的反吗?”
这话不伦不类,但玄奘却心酸无比,摇头道:“贫僧只是王妃的俘虏。
”
麴文泰松了口气,怔怔地想了半晌,才道“:玉波,我自知亏欠你甚多。
大业八年,你初嫁之时,你我琴瑟和鸣,敦伦恩爱,难道我真的不曾爱过你么?可是,短短一年里,那个骄傲的世子,高贵的青年,他被你毁了!你让我改革,我便改革;你让我驱逐突厥,我便驱逐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