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在座,大家一个个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麴文泰正怒不可遏,拍着座椅大叫“:说啊!都哑巴啦?我高昌难道成了妖魅之国吗?先是那孽子用个破瓶子迷惑了焉耆公主,随后居然就是大唐名僧在我高昌铁骑的环伺下被一股风给刮走!这让本王如何向佛门解释?如何向大唐的皇帝陛下解释?”
张雄满脸羞惭,站起身离开坐毡,跪倒在大殿上,连声道“:臣无能,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现在本王需要的不是治你的罪!”麴文泰气得手臂发抖,“大将军,本王要你一个解释,要你还来一个玄奘法师!”
“父王,各位大人,”麴德勇却冷笑,“难道你们觉得,大将军这番说辞可以让人信服吗?在大将军率领上百骑兵的保护下,先是在交河城被一个女人劫持了法师,随后一阵风吹来,法师就消失不见了!嘿,他是上天了还是入地了?要知道,城北二十余里处,四周并无丘陵山峦,土地平旷,大将军率领着一百精骑,眼睁睁地盯着,一百多双眼睛居然让法师凭空失踪?反正我是不信的!”
阿术听到这里,转头问龙霜月支:“他这是什么意思?师父明明就是凭空消失了呀!”
龙霜月支有些着恼:“莫作声,再说话我不让你听了!”
阿术急忙扭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
这时,麴文泰也有些诧异,盯着麴德勇催促:“哦?德勇,你说仔细了。
”
“诸位都知道,”麴德勇站在大殿中央,环顾着众人,“咱们高昌此前一直受西突厥的庇护,但这些年大唐国力强盛,今年六七月份,更出动十余万大军主动出击,攻打东突厥,西域诸国震恐,连西突厥都为之胆怯。
更加上统叶护可汗老迈,王廷局势动荡,因此父王定下国策,要示好于大唐朝廷。
”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大家自然都清楚,随着大唐对东突厥连战连捷,颉利和突利两位可汗不敢交战,大家也越发觉得麴文泰洞察先机,佩服不已。
“自从听说玄奘法师要前来西域,去天竺求佛之后,父王就打算靠玄奘法师弥补与大唐的关系。
一则我们都是汉人,同源同种,只要能得到大唐的支持,就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二则,更能挫败焉耆人打算丝路改道的图谋。
”麴德勇道,“可是,咱们朝中,却有人心怀不轨,才暗算玄奘法师,造出这法师被一股风吹走的荒诞说法!谁都知道,大唐皇帝与玄奘法师交好,他在高昌出事,大唐皇帝必然憎恶高昌,此人狼子野心,就是要破坏父王的国策!”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看向张雄。
张雄怒不可遏,霍然站起“:二王子,您莫要血口喷人,我张雄是汉人,既心慕天朝,又对陛下忠心耿耿,怎能做下这种背弃祖宗、背弃陛下的丑事!”
“哼!”麴德勇看也不看他,“父王,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众所周知,大将军是汉派,学儒家礼仪,习大乘教法,一心主张投靠汉家王朝。
此事高昌国无人不知,连大唐朝廷也十分清楚。
”
“对啊!”麴文泰有些糊涂了,“既然如此,大将军应当保护玄奘法师才对,他怎么可能对玄奘法师不利,把高昌推向大唐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