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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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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到什么器具和药材,提早准备妥当,先师那时曾笑言,说我和紫草便是他的左膀右臂,有我和紫草在,他便可以放心地安享晚年了。

     “我大紫草十岁,眼看着她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几年朝夕相处下来,彼此渐渐相熟,越来越亲近。

    先师看在眼里,有一次把我和紫草一同叫去书房,说有意将紫草许配给我,问紫草愿不愿意,又问我肯不肯照顾紫草一辈子。

    我少年白头,医馆里人人拿这事说笑,来医馆求医的病人也常对我指指点点,背地里说三道四,说我年纪轻轻就老了,一看便活不长久。

    先师曾给我问过两门亲事,可人家听信谣言,都没答应。

    紫草却不在意,什么少年白头、命不久长,她根本不信这些。

    先师一问她,她便红着脸点了头,我也甘愿照顾她一辈子,先师便许下了这门亲事。

    ” 白首乌讲到这里,想起紫草红着脸点头的那一幕,不觉露出微笑。

    可这微笑转瞬即逝,他摇头叹道:“可是许下这门亲事没几天,先师便去净慈报恩寺看诊,在大火中遇难了……先师走得太过突然,没留下任何遗言,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师娘又去世得早,偌大一个刘太丞家,最后变成了师叔的家业。

    师叔做了家主,不认先师许下的这门亲事,不让紫草嫁给我,我求了师叔几次,师叔都不答允,我也没有办法。

    再到后来,师叔常常因为各种小事对紫草责骂,又不让她继续来医馆这边帮忙,只让她在家宅那边干各种粗活。

    紫草只能趁师叔、高大夫和羌大夫他们都外出看诊时,才敢悄悄地来医馆,陪着我看诊病人。

    又过了几个月,我记得是去年过完年后不久,有一天紫草突然变得不大对劲,帮着我看诊病人时心不在焉,煎药时竟拿错了药材,险些害病人丢了性命。

    她一向心细,从没有这样过,我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一个人跑回了家宅那边,此后一连好几天躲着不见我。

    师叔得知紫草擅自来医馆帮忙,还险些害死了病人,勃然大怒,说紫草败坏了刘太丞家多年来的好名声,要将紫草赶出家门,后来便听说师叔将她卖给了送炭的祁老二为妻。

    我去师叔那里求情,师叔却说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师婶的意思,我便又去找师婶,师婶直接让石管家把我轰走,不见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找紫草,想问问她的意愿,商量该如何是好。

    她一开始仍不肯见我,后来见了我便一直哭,说她对不起我,说她不是个干净的女人。

    我追问究竟,她却不肯再说。

    我苦思了一夜,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想来想去,还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祁老二,心想哪怕逃离刘太丞家,哪怕居无定所流落街头,我也要带她离开。

    我下定了决心,哪知转天,她竟在后院上吊自尽了……” 白首乌讲到这里,声音哽咽了起来。

    刘克庄不禁想到了惨死的虫娘,心中对白首乌甚是同情。

    宋慈却无丝毫同情之意,语气如常地道:“紫草死后,府衙司理参军韦应奎是不是来查过她的死?” “韦大人是来过。

    ” “韦司理怎么说?” “我记得韦大人来了后,先检查了紫草的尸体,说紫草是死于自尽,又查问了紫草为何自尽。

    得知原因后,他说紫草虽因不肯嫁人而死,但主家本就有权做主奴婢的婚嫁,这不算遭主家威逼胁迫而自尽。

    当天他便结了案,将紫草的尸体交给师叔处置,然后便走了。

    ” “你见过紫草的尸体吧,她的脖子上有几道索痕?” 白首乌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有两道。

    ” “除了索痕,是不是还有别的伤痕?” “我没记错的话,她的脖子上好像还有一些抓伤。

    ” 白首乌的这番回答算是与祁老二的话对应上了。

    宋慈暗暗心道:“看来紫草的死是有蹊跷,要去见一见韦应奎才行。

    ”嘴上问道:“紫草死前一夜,曾说她对不起你,还说自己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你对这话怎么看?” “紫草自尽后,我想了很久,尤其是她死前说过的这些话,还有此前她的种种反常。

    ”白首乌迟疑道,“我怀疑会不会……会不会是师叔……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你是想说,刘鹊有可能玷污了紫草?”宋慈直言不讳地道。

     白首乌叹了口气,道:“紫草是家中婢女,她的一切都由家主做主。

    师叔身为家主,要她……要她服侍,她不从也得从……若不是如此,她那几天为何变得心不在焉,为何一直躲着不见我,还说自己不干净,说对不起我?师婶又为何要执意将她卖给祁老二为妻,那般糟践她呢?” 刘克庄听得直点头,这样的解释甚是合理。

    宋慈只是默然了一阵,道:“所以你觉得说出这些事,会让人怀疑你想为紫草报仇,有杀害刘鹊的动机,因而加重自己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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