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蜡黄,数日不见,仿佛苍老了许多,知他病得不轻,道:“克庄,你找个榻房伙计,去刘太丞家请大夫来。
”
刘太丞家是临安城北的一家医馆,医馆主人曾在翰林医局馆做过太医丞,一向以医术精湛著称。
桑老丈这几日患病卧床,通铺房内一些住客关心他的病情,曾提到城北的刘太丞医术高超,药到病除,叫他去刘太丞家看病。
可桑老丈听说刘太丞家看病很贵,说什么也不肯去,只让桑榆到附近的药铺抓了些药,哪知吃过药后不见好转,反而病得越发严重。
此时听宋慈说要去刘太丞家请大夫,他老眼中透出急色,颤抖着摆手,道:“使不得……”
宋慈明白桑老丈心中所忧,道:“老丈放心,这看病的钱我来出。
”
桑老丈更是摇头:“公子,不可……”
“老丈是建阳人吧。
”宋慈缓缓说道,“不瞒老丈,我也是建阳人,以前在建阳县学门前,还与老丈有过一面之缘,只怕老丈不记得了。
”说话间,一旁的刘克庄已快步出门,很快返回,向宋慈点了点头,示意已差榻房伙计去刘太丞家请大夫了。
桑榆怕桑老丈着凉,将他的手放回被窝里,比画了睡觉的手势,让他安心将养,又起身向宋慈和刘克庄行礼,比画手势道了谢。
宋慈道:“桑姑娘不必客气。
”
“闻听宋提刑今日身陷囹圄,想不到这么快便全身而退,还能在这梅氏榻房中见到。
”赵之杰忽然道,“世上的事可真巧,赵某不管去到何处,似乎总能见到宋提刑。
”
宋慈这时才向赵之杰行礼,道:“见过赵正使。
”
完颜良弼见宋慈只对赵之杰行礼,却不对自己行礼,冷冷哼了一声。
“宋提刑既是来查案,”赵之杰让开一步,将床铺前的位置空了出来,“那就请吧。
”
宋慈却站在原处没动,道:“赵正使请便。
”
两人正容亢色,隔着一步之遥,对视了半晌。
赵之杰忽然淡淡一笑,站回床铺前,向桑老丈道:“老人家,你方才说到,初四那晚虫娘下马车时,清波门外有人起了争执,那是怎么回事?”
桑老丈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原来初四那晚有车夫推着车从清波门出城,不小心与一个进城的挑担货郎发生了磕碰。
那货郎原本和桑氏父女一样,也是在城门口摆摊,旁人都唤他黄五郎,卖的是拨浪鼓、风车、花篮、木花鲈等小玩物,可生意实在不大好,便把货物收拾了,对桑老丈和桑榆道:“这里生意也不好做,我先回去了,看来下回还是要去老地方才行啊。
”挑上担子,打算回城歇息。
他与出城的推车这一磕碰,担子上好几样货物掉在了地上,倒有一两样货物摔坏了。
黄五郎身形瘦削,脾气却大,拦住推车不让走,定要车夫给个说法。
那车夫身子强壮,反倒一点也不蛮横,不住口地赔不是,还要给货郎赔钱。
两人口音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