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也急着回去,不计较路上颠簸,倒叫白鬃马跑得很尽兴。
只是下车时却变成装了签的神卦匣,摇来摇去,转眼倾倒出一个‘上上签’。
“这是在田间跌了一跤,回来还被马儿拽着跑?”
‘上上签’的签文没维持一刻玄妙,转眼就在桌子前做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林言已经洗过手,这会摊开手掌叫黛玉检查伤口,沾了草屑的衣裳更换,象牙白的常服在屋里变作暖黄。
“跌了一跤,倒叫我发觉些不一样的。
”一根纤细的手指描着掌心的纹路,林言眨一下眼睛,轻轻牵住黛玉的手:“张老板那边群虫失首,我想着,我们得加紧把他们除了。
”
“你看到的和他们有关。
”
“在已经长成苗芽上动手脚,不用官府网罗罪名,只要把这一条放出去,就够那些人吃苦头了。
”
“在苗上动手脚?”黛玉一怔,旋即脸色便沉下去:“他们倒是很‘有胆色’。
”
“何止呢?”林言另一只手点一滴茶水,就着灯烛在桌上描画:“这样小小的一道口子,根就断了一半。
看上去不死,但也长不成。
”
“更没奈何淮越从前贫瘠,一时生长不足,也发觉不到异样。
”
“嗯。
”林言点头,灯在底下照着,更给脸上额外另加几道阴影:“这恶行没定处,好大的田地,不知几株遭了毒手。
平日只料理都辛苦,又怎么有精神细看各自芽根?”
“能发觉总比稀里糊涂的好。
”黛玉安慰道:“他们若要动手必定在夜里,但夜里又出不去城。
白日在周遭太惹人注目,因此人数想来不出一只手。
”
她说到此,语气一转,又冷笑道:“在近傍晚出城不归,又要赶着早晨躲藏好。
若是单一块的作物长不好,势必瞒不过熟悉作物的农户。
苗要单株,趁着夜色动手,又不能叫作物倒戈,这可是个‘大工程’呢。
”
“只是今日恐怕要走个空。
”林言捏捏黛玉的指尖,身后无形的尾巴摇啊摇:“我借着防备冬害,叫杨治中加紧人手修篱。
他既领会我的意思,想来这工程也会‘如期完工’。
”
“那就再好不过。
”黛玉扬眉,暗道这家伙原来早有了预备,却可气这会跟她央可怜来了。
心中想着,手就捏在脸上。
林言瘪瘪嘴,告饶道:“我这不是想叫姐姐再安一安我的心么”
“算啦,这事算你仔细,记你一功。
”黛玉失笑,拿指背拍拍林言的脸颊:“只是过后还需知会受害农户,总不至于叫他们防了天灾,却害人祸。
还有你,你自己也多小心,没得跌一跤......”却叫我担心。
“这是当然。
”脸上不疼,但是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