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眼中已是幸事,因此高鼻子的千户不大在意,只专注看着手里的信封。
“老高,你这是怎么?”他的同僚疑惑上前,见他手中的东西却是一松:“家里寄来的?”
“嗯,信是我家小小子写的,他今年入了学塾,你看”纸上的字迹稚嫩飘忽,但不难想象执笔者的专注。
高鼻子原本是要跟刚过来的宽脸颊千户解释,可一句话没说完,又沉到自己的思绪中。
“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怎么还粘媳妇儿女呢?”宽脸颊原想拿着一句揶揄打岔,然抬眼又见城池中升起的炊烟。
一行行白烟与自家多么相似,他们家中的亲人也该正热火朝天地预备年节。
这时机似乎格外催发思乡思亲的情绪,尤其他们面对的是不知明日如何的战火硝烟。
只这样想着,宽脸颊的声音也不觉弱下来。
这陡然的寂静像是战场上的拒马,没到近前就已经喉咙发紧。
高鼻子勉强笑一声,朗声道:“还说我?你自个不也是!”
“我们还不一样,你知道,我可好多年都没回去过家里。
”
“说来也是......算起来,你在这边的时间可是比我多两番......”
两个人说到这里,相视一笑,旋即都是叹气。
而随着声叹息,不远处又想起一阵喧嚣。
高鼻子和宽脸颊早已习惯这样不松懈的演武,双双扭过头去,脸上的神情再没有什么波动。
“将军也是辛苦,这会父子三人都在阵前,府上只剩下老夫人、夫人和姑娘了。
”宽脸颊又露出些笑意。
“咱们也算和将军‘同甘共苦’了。
”
他们出身同郡,在这行伍间也算得同乡之情。
平时就亲近,在军中摸爬滚打更是情谊深厚。
这时两个人相互捶打调侃着往前,准备去监督清点今日刚到的一批药材与冬衣。
直到拐过一个弯道,却见一个暗沉的影子椅在角落,歪着脖子望着主帅营帐。
此处再是温暖也在冬天,寒风乍起,鼻子上的伤口泛起木讷迟疑的疼。
高鼻子看着那个影子,看着他倚剑而立,却没来由联想到大旱之年的农夫。
不吉,不吉利......
随着心里惴惴不安的低语,他们双方靠得越来越近。
那个人靠背的地方紧上面插了一根金紫红的帅旗,这会没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