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又只有李公公在听,他垂着头,将一切话语夹在皮肤上的褶皱。
“可恨朕当年心慈手软,叫他们得手,空做了养尊处优的太上皇。
”他说到此,又冷笑起来:“只是又哪里会事事如意,如今这个眼见要死,朕却还活得好好的。
”
“这些年清算,也算叫他们心惊胆战半生......”太上皇咧嘴,将剩下的话连带黑漆漆的药汁一起灌到肠肚。
“陛下神通。
”
李公公口中只有恭维,看去样子也木讷。
但这份安稳叫人能够安心使用,太上皇也就不计较什么。
“除了那边的动静,还有别的么?”
“您是说......窦先生?”李公公顿一顿,更俯身道:“窦先生从来公允。
”
“他看顾林府那小子几年,真能狠下心去,朕才要担心呢。
”太上皇哼笑起来,却把桌上的棋子也震得窸窸窣窣乱动。
淮安王府也时常打听着贪心、愚蠢现在这一个是个有点眼光的闲王,只是想借着儿子的东风再把权争回来未免天真。
这些年受尽安稳的好处,不损皮毛就要得位得利,世上毕竟没有这样的好事。
还在南边的那个也是一样,不是林言,是更往南的那个。
以为回了‘故地’就能万事顺心?真有个什么,他的项上头颅最先就要被拿去祭旗!
太上皇连嘲讽都懒怠做,只是抬手撑住下巴觉得隔应,这时才想起刚刚握在手心里的那枚黑棋。
“也该动了......”
他的脸落在眼眸一样大的黑玉棋子里,乍一瞧比方才映在药汁里的样子还年轻,只是细看才知并不清晰。
......不妨催上一催。
第179章
得时机将计就计
黛玉展开一方手帕,细数边缘处被花汁染上的痕迹。
晕染开的淡色紫粉层层叠叠,好像写意画中异色的山水。
这是织女们新启的巧思,她们说落败下的花尽数落在泥泞未免可惜,于是拿花汁染了,再为织出的纱绢增加一道工序。
蝴蝶张开翅膀,蔷薇有了纹路。
点在帕子上的试样有些粗糙,难免彼此交错,却反倒生出新的花型。
“这件事之后再跟他她们提一提,两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