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下溢散出红的紫的光晕。
林言眯一眯眼睛,将王妃的那一封收起,荣国府的那一封依旧摆在桌上。
“来不及,即使有心也来不及。
”
黛玉默然,心知林言说的是实情。
荣国府以为是自家遭了设计,以为是政敌钻营出的诡计,时运不济天道不公,却没想到是一招抽筋洗髓的主意。
当年梦里的大观园,树上缠的红绢花如幡旗,如今看来倒真像是冥冥中的设计。
烈火烹油一样的盛景被那个园子捧到至高处,之后便也由那些幡旗来引自家的魂。
皇上已经迫不及待。
莫说家产充公,却要看昔年甄府获罪,不也有物什到贾府里?
只要稍微运作,就有一笔现成的打点前路。
傅正便是因此才上心,他需得插足这一场设计,以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盯着有一个裂口,之后再敲钉子就容易。
林言忽然想到窦止哀,父亲刚走的时候,窦止哀也是那样突兀地出现,又以‘局外人’一般堂而皇之地全程照顾林言与黛玉二人,从始至终没叫贾琏在林府资产上多得意。
而现在也是和当初差不多的情形,却好笑太上皇的计策是‘旧瓶装新’。
只是这一次‘无依靠’的是公府,‘琏二爷’成了今上,‘窦止哀’的席位被傅正顶替。
鹦鹉突兀地叫一声,洁白的羽毛好像披了层金。
王妃从前喜欢鹦鹉学舌,从择选开始便尽是漂亮翎羽,只一眼望去便知金贵华丽。
手指盖上杯盏,林言怕鹦鹉贪嘴喝坏肠胃。
然而鹦鹉不解他的好意,气哼哼用嘴巴在他的指缝间挖掘。
林言这时并无意感知,他仍看着那漂亮的长尾,那一翘一翘的尾巴惹得他出神。
这会已经事到半程,傅正的插手到底晚来一步。
今上如今得意,而那些已经得手的‘资产’,这会是否又到了他预想中的位置?
黛玉见林言一直望着某个方向,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如今天色暗下,层层叠叠的山更加像是玻璃上的裂纹。
好端端的彩玻璃,这会无端便多了狰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