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给的价格公道,林言也不愿一直盯着,叫人平白生出不得信任的委屈来。
且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做,这会又略说几句,便跟着匆匆赶来的杨治中离开。
两个人都闭着嘴,直到回了府衙,退了下人,林言才道:“有消息了?”
“不出大人所料,那里面果真是私自冶铁的料材。
”杨治中见林言仍注视着他,喉咙滚动,艰难道:“也如大人猜测一般,里面还有存下钢刀盔甲等物的遗痕在......”
这一句话好似耗尽了杨治中半边力气,他没敢继续深思下去,一时间只情愿依照上峰的指示办。
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林言的脸,低声道:“大人,此事如何上报......”
“你暂且不要叫人传出风声,之后留心那边动向,不要被相关人物觉察尤其是张老板。
”林言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看着杨治中面色变化不定,终究安慰道:“杨大人不必担心,若有干系,自有我一力承担。
”
杨治中知道这话是宽慰,但林言愿意做这担保,又因为他从来不说空话,还是打心里松一口气。
他低声应是,几息之间收敛惊惶,再抬头又是淮越府衙中忠实可靠的杨治中。
林言却没料到杨治中真的不加追问,惊讶之余也有感激在。
私自收些矿石还能睁一眼闭一眼,但加上学塾后山里的痕迹,此事就不能轻易论断。
林言此时确认张老板做下这样的事,却不好说背后的靠山究竟多稳固,叫他敢冒下这样的风险。
而窦止哀来此决不是为了消解乡愁,太上皇又一次隐匿身形,林言偏偏不叫他如愿。
心如擂鼓,这段时日的憋闷叫水汽消解,却也使得草枝叶面更加一层白霜。
这又是一次不得了的‘考验’,但林言心中却敢断言,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太上皇会确定林言会按照他的心意来。
可他怎么确定林言会陷在抉择里面?
杨治中告退离开,林言也没再叫人进来。
淮越这一期已经过了种粮食的好年,这会凭着药苗有了钱,换得衣裳,粮食却还是难办。
他自己绕着桌子转一圈,又取出窦止哀给的名册他还要再薅出些过冬的粮食来。
风在窗上砸一拳,没砸开,却叫林言抬起头,在骤然的安静怔愣起来。
蒙白的窗纸上划过旋转着的叶子的影,却叫他在这样短的距离里思念起官邸思念那个屋子,思念屋子里面隐隐的香炉,思念那飘烟拂过纸页。
更思念纸页还捏在谁的手里面。
第167章
添音讯慢说噩讯
窦止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