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了跟母亲请安的时辰。
”张二声音很清朗,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叫人忍不住想现在这位段氏一定是今天给金山,明日奉彩绢,这才笼络了已成人的继子,使他如亲儿子般孝顺体贴。
“二爷,你这会不去么?”
“我?我这会正要去看铺子里的声音。
你知道,原本柳府那边的药材还等着料理。
”张二声音小一些,人也预备着要往外去。
一只脚抬起来,没迈出去就脚尖打旋,回头又跟许忆湘嘱咐道:“不要迟了。
”
“这会就去。
”镜子里模模糊糊的影子晃动一下,直到张二的身形消失,才有一只簪子重重跌回匣子里。
叫许忆湘心烦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听过那位沈大人治水的名声,想到他应当不是尸位素餐之辈,这才敢冒险用保存许久的证据与他们做一笔买卖。
可证据收了,那柳大人按传说的也关押了,偏应了她所求之事还没个消息......
心里烦,耳边丫鬟又催,许忆湘叹一口气,整理衣衫往段氏那边过去。
张家是淮越的首富,按说庭院奢华,怎样走都看不厌倦。
但许忆湘从来觉得这走廊太长,厅堂太窄,把人死死框住,像个字
而直到眼前的小丫头掀开帘子请二奶奶进去的时候,许忆湘才想起那是个什么字。
是个‘囚’字。
这好像是什么谶语一样的念头,针一般斜扎进许忆湘的脑海。
她垂下头,仰起脸时又是一如往常般被驯服的笑脸。
“母亲,大嫂,我来迟了,你们别见怪”
张家大奶奶穿的衣裳比做婆母的还要显年纪些,她看到许忆湘进来,看着许忆湘笑,看着许忆湘跟段氏请安,一直看到许忆湘坐下,把茶杯端起来,才道:“刚还与妈说起现二弟管的生意是越发好起来,这里面也有你操持的苦劳。
等你下回过生,是要
好好庆贺一下的。
”
“父亲母亲疼我,大嫂也如我亲姊妹般,我若还有更多指望,只怕天翁都不愿我呢。
”许忆湘笑着回话,大奶奶抿一下嘴,垂下头去再不发言。
“你来的确实巧。
”
段氏没有看大奶奶几眼,自张家大爷去世以后